莫清澄难得没有插科打诨,安安静静离莫非两丈远,跟他一样慢慢往前推进。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若当初莫丰收找的是个极为隐蔽的角落,近十九年过去,恐怕早就长进了地里,那莫非他们得把整座山深犁一遍才行呢。
果不其然,翻到晌午,所有人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往挖阴井的两人那里汇合。
这是莫非预料之中的事,要说有多难过倒也不至于,只是非常过意不去,利用了村里这些好心人。
感激的话说了几回,再说就虚了,他摸摸兜里的大钱,又觉得不妥。
给大伙送些吃食?现在也没有特别的,还能怎么感谢呢?
他这样低头默默走着,别人只当在难受,没有帮上忙,心里甚至比他还过意不去。
莫清澄撇了一眼莫非,嘀咕着:“不如偷偷把莫二宝抓了打一顿,问问他。”
黄德庆吓一跳,瞪眼斥他:“咦诶!你莫乱来,先不说他未必知道,就算知道,打了就会说了?怎么打?打多重?再者,你打了他,他老子娘不找你,去找莫非,后头怎么收场?”
“说笑的,说笑的,叔!当然是说笑的喽!”莫清澄挠挠头,一脸的不甘。
莫非给他捡掉头上的几片叶子,安慰大伙:“不急,迟了这些年,不急几天。”
还没走到牛叔的院子,就听里头哭声震天。
几人面面相觑,难道是有什么遗失的骨肉找上门来了?
只见院子帮工的、端碗吃饭的,个个都在探头往屋里挤。
人群最后头的刘正行回身看到六人进来,赶紧舍了那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凑过来对黄德庆说:“叔,你猜,哭的是哪个?”
莫清澄早跳起来看了好几眼,没等黄德庆说话,抢着答道:“我瞅着是大成叔咧。小非,你看可是?”
莫非真是无奈,看看德庆叔,见他并未生气,于是朝莫清澄点点头,想来莫大成在里长那里吃到教训,这才知道后悔了吧。
几人累一上午,反正这热闹也跑不掉的,于是并未急着上前,而先去角屋放家伙什,再到灶窝那里装面片吃。
面片虽是粗面擀的,可汤里放了油渣、葱花和菜叶,香的不行。
徐巧扇给他们打面,没有厚此薄彼,每人都是厚实一大碗,碗面好几块油渣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