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务司放任税吏任性胡来,该当何罪?”
“今日税务司必须要给我等一个说法!”
“对!必须给一个说法。”
……
一群皇亲国戚在税务司的大堂内议论纷纷,群情激愤。
此前虽然杀了不少偷税漏税的商人,其中不少就是他们手底下的人。
但那些人嘛,死了也就死了,以后再重新安排一批就是。
可商税收的真是他们自己的银子啊!
下面一群奴婢的命,又怎么能和自己的银子比!
蒋瓛随口打着圆场:“锦衣卫只是协助税务司办案,余事一概不晓,诸位有什么事,不妨和税务司主管去说。”
他一句话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
虽说锦衣卫并不惧任何人,可也犯不着无缘无故去得罪这些皇亲国戚。
“吵什么?”
突然之间,一声充满稚嫩之色,又十分响亮的大喝声,骤然响起。
朱高煦身着官服,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
“税务司税吏依法征税,难道还有什么不对?”
“怎么,你们谁不想交税?想偷税漏税啊?”
“仔细与本官说说,本官正好将他拿了。”
众人顿时都不说话了。
而是一个个皆望向朱高煦。
“咦,这不是姑父吗?”
朱高煦有些惊讶地喊出声来。
他口中的“姑父”,正是安庆公主的丈夫,驸马欧阳伦。
“这不是王叔叔吗?”
“这不是李叔叔吗?”
……
朱高熙瞬间变脸,热情洋溢的向众人打着招呼。
今日前来的人,都是皇亲国戚,要不然也不敢来。
他至少认识其中的一大半。
当然,也只是认识而已,打过一两回照面。
要说熟悉,却还是谈不上的。
毕竟,朱高煦自幼在北平长大,生活在金陵城的时间并不长。
纵是自家亲戚,也不熟悉。
何况今日来的都是一群长辈,平日里更不可能有什么交往。
见完礼之后,一名中年文士模样的人上前,嬉皮笑脸道:“小王爷,依法纳税自是理所应当之事,但我王家毕竟也是皇亲国戚,与寻常百姓不同。”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极为精致的木盒,轻轻打开。
柔和且夺目的光亮,从里面散发出来。
朱高煦的目光顿时移不开了。
“小王爷,这是一颗夜明珠,您看可还喜欢?”中年文士笑道。
“喜欢!”朱高煦双眸盯着夜明珠,轻轻点头。
“只要小王爷发话,以后王家的生意不用交商税,这夜明珠,就是小王爷的了。”
中年文士笑容满面。
亲戚归亲戚,该给礼还是得给的。
这是基本的人情世故。
夜明珠这种东西,十几岁的孩子肯定喜欢。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拿出礼物。
“小王爷,这是上等珍品软烟罗……”
“小王爷,这是珊瑚狮子……”
“小王爷,这是一柄宝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众人争先恐后。
一时间,朱高煦只看得眼花缭乱。
他自幼在王府里面长大,见识过很多宝贝。
但就算是王府,那些宝贝,也不能让他一个熊孩子随意去玩啊。
以熊孩子惊人的破坏力,不管什么样的宝贝,到他手中不用半天,都得弄坏。
但大人越不让他玩,他越想要,孩子都是这样的,朱高煦也不例外。
此际看到平日里玩不着的宝贝,顿时有些心动了。
“东西是好东西,不过……”他猛然回过神来:“好啊,你们这是想贿赂本官?”
朱高煦怒了。
你们将我当什么人?
贪官污吏吗?
简直是该死!
身为一名半大不小的熊孩子,朱高煦能上房拆瓦,能拿着宝刀高喊杀杀杀,看到刽子手行刑,拍手叫好。
但是,你不能侮辱一个孩子心中的“正义”!
我朱高煦可是铁面无私的“朱青天”,又岂是贪官污吏?
区区几件宝物,就想将我收买?
我与你们这些人誓不俩立!
什么亲戚,我和你们很熟吗?
就算熟也不行,戏台上的青天大老爷,都是不讲亲情的。
我今天必须得公事公办。
“来人啊!”熊孩子高喊道:“锦衣卫何在?”
朱高煦指着下方的人:“他们意图行贿朝廷命官,罪大恶极,将他们全部都抓起来,统统下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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