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身体,批阅不了那么多的奏章,但看看简报,却还是可以的。”
虽然不想干涉朱允熥怎么治国,但他却是很乐意看个究竟。
吉垣连忙应声,又道:“说到朝政,眼下太孙殿下刚刚新成立了大明税务司,正在查征商税。”
老朱早就收到了锦衣卫密探和检校的密报,自然知道此事,听吉垣说起,龙眸内杀机顿时燃起,道:“查得好!那些人敢偷逃朝廷的税款,就该砍头抄家。”
锦衣卫在朱允熥的布置下,抓了许多之前逃商税的人。
数量之多,大大出乎老朱的意料之外。
老朱根本没想到,大明朝在他的治理下,竟然还有如此之多的人偷逃税款,顿时让老朱杀心大起。
咱将商税定得如此之低,不过是三十税一而已,你们居然还要逃税?
原本老朱对于朱允熥将商税提高一倍,改为十五税一,并不是很支持,只不过,既然将政事交给了孙儿,他就没有开口反对,想着先看看影响和后果再说。
爆出这么多人逃税的事之后,老朱顿时想法大变。
对逃税的商人,就该狠狠地加征。
这也是老朱素来的性格。
吉垣笑道:“太孙殿下改变了原来征税的法子,以后那些商人想要再逃税,恐怕就难啦。不过,太孙殿下的压力也大了!”
老朱连忙问道:“此事从何说起?”
吉垣便将朱允熥征商税的法子,从发票的作用,到巡检查税,再到税钱全部进入大明银行的国库,收支分离等措施,都详详细细讲了一遍。
老朱听他说完,不由赞叹道:“这些法子好啊!不愧是咱的孙儿,竟能想出这般绝妙的法子。”
“如此一来,那些可恶的商人,就再也无法逃税了。”
“地方税吏,也休想再中饱私囊!妙啊!妙啊!”
他仰天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什么,问道:“你刚才说太孙殿下压力大,又是何意?”
“难道这些商人,还敢反了不成?”
说话间,老朱眉头横竖,杀气再次升起。
“那自然是不敢的!”吉垣道:“就凭那些商人,再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反啊!”
“不过,奴婢听说,那些商人的背后,都有皇亲国戚和朝廷高官的支持。”
“许多人其实就是在帮着朝廷高官和皇亲国戚打理生意。”
吉垣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朝廷高官和皇亲国戚怎么啦?朝廷高官和皇亲国戚更应该以身作则!”
老朱更怒了,说话的音量也随之加大。
“你和咱说说,是哪个朝廷高官和皇帝国戚经商不交税啊?还给熥儿施加压力,咱倒要看看,谁敢!”
吉垣忙道:“陛下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
“眼下那些人,全部都被税务司主管下令抓进了大牢里面。”
老朱伸手摸了摸胡须,喜笑颜开:“高煦将他们都抓了,抓得好啊!”
“高煦这孩子,咱看着也不错,就是稍微淘气一点,好好教导,将来也是咱朱家的好儿孙。”
吉垣笑道:“陛下的孙子,都是龙子龙孙,能力本事自然都是没得说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低声道:“只是奴婢听说,被抓的那些人里面,有宝庆公主的驸马,还有……”
他将一连串的名字,全部一一报了出来。
也包括他们如何去税务司闹,又如何送礼物,再如何被朱高煦下令抓起来。
老朱听他说着,脸上的神色,顿时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些人,可还做过其他枉法之事?”
“这倒也没有!”吉垣小声道。
老朱龙眸微微闪了闪,隐约可见其眸底深处若有风云翻滚,变幻莫测。
“毕竟是皇亲国戚,如果只是这点事的话,倒是不好就此治他们重罪。”
“但也要先关上一段时间,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在牢里好好反思反思。”
老朱转而问道:“驸马被关起来了,咱那女儿,没找熥儿去哭闹吗?”
“去了。”吉垣笑道:“太孙殿下不在东宫,安庆公主四处寻找,最后也没找着。”
“后来,公主殿下便又去了税务司。不过小王爷软硬不吃,说什么也不愿将驸马放出来。”
老朱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精彩起来。
不在东宫?
找不着人?
他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是躲起来了啊!
不过,交给朱高煦,这孩子能顶得住吗?
突然。
老朱想起了什么。
“咱那女儿,如今在什么地方呢?”
吉垣道:“奴婢听说,宝庆公主在税务司哭闹了一通,没有能救出驸马,眼下正坐着轿子,往陛下的行宫里赶呢。”
锦衣卫密探过来传信,都是快马加鞭。
自然比坐轿子赶来的宝庆公主快得多,故而他这里早就收到了消息。
“你怎么不早说啊!”老朱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想到女儿要过来找自己哭闹,他顿时也有点头痛了!
如果驸马是犯了大罪,老朱当然会狠下心来加以严惩,不管女儿怎么哭闹,都置之不理。
可偏偏驸马犯的事,还说不上有多严重。
如果是平时,女儿前来求情,老朱也就给一个面子,直接将人放了。
可眼下是孙儿整顿商税的关键时刻,正要拿驸马和一众皇亲国戚立威。
自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拆孙儿的台,拖他的后腿。
这是眼下最大的国事!
国事为重。
那便只能委屈一下女儿和驸马了。
想到这里,老朱连忙吩咐道:“快传旨下去,就说咱近日正随高僧闭关修行,不能见客。”
“不管有谁来求见咱,全部都给咱拦了,一律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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