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想到了什么,姜黎黎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豆大的泪珠顺延着她眼尾,浸入被中。
待傅行琛察觉到她的目光,再回过头去时,她侧脸贴着的被单已经湿了一小片。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氤氲着雾气,豆大的泪滴在她眼眶兜着,欲落不落。
她轻眨了下眼睛,泪滴砸下来,砸在傅行琛心间,他整个人都碎了。
“怎么又是你?”姜黎黎与他对视着,轻声呢喃,“你怎么连我的梦里都来?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我怎么才能摆脱你?”
傅行琛喉结滚动,躺平直视天花板,一声不吭,听着她抱怨。
“我要离开江城,离你远远的。”姜黎黎伸出手,戳了戳他肩膀,“不许再跟着我,听见了没有!”
她要走?傅行琛眉心拧得能夹死苍蝇,回过头盯着她,“你就这么讨厌我?”
有不敢置信,有无奈的质问,直击姜黎黎脸颊。
姜黎黎闭了闭眼睛,她哼唧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渐渐地,她呼吸平缓,胸口规律地起伏,睡着了。
被骂了几句,看似不痛不痒,可傅行琛的心情差到极致。
但他不想走,拉过薄被给她盖上,侧躺着看她,目光贪恋到舍不得眨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知道,等她醒了,这份宁静就没了……
姜黎黎做了一个梦,梦境很乱。
先是张青禾病情复发,却还要拖着病重的身体照顾姜成印。
她跟姜恒劝张青禾住院,张青禾不肯,怕无人照顾姜成印。
直到张青禾的身体撑不住,才住进医院,需要一大笔医药费,数额大到她和姜恒都掏不出来。
姜成印有钱,不掏,最后张青禾郁郁而终,却还告诉她:女人就是依附男人活的,不能拖累男人,所以不能怪你爸不给我掏医药费……
姜黎黎急了,可她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话。
画面一转,突然变成与傅行琛还未离婚时。
傅行琛冷着脸告诉她,“姜黎黎,你们姜家都依附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在我面前翻身……”
姜黎黎拼了命地摇头,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令她呼吸困难。
渐渐地,她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
城市的喧嚣在窗外传来,她思绪渐渐回笼。
看清楚周围,她吓了一跳,迅速从床上弹起来,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
还穿着昨天那套,而且身体没什么异样,她松一口气,回头看去——
一片喜庆又浪漫的红色,花瓣散落一地,薄被乱糟糟的絮成一团。
除了她刚刚躺过的地方,旁边还有一块儿皱巴巴的痕迹,看体型比她高大一些。
只是,房间里除了她,哪儿还有人?
估计是昨晚她连番打滚,留下的痕迹罢了。
姜黎黎弯腰从地上捡起包,掏出手机给苏允柚打电话,“你人呢?”
“我……”苏允柚声音闷闷的,她脑仁胀痛,人还缩在被子里没起,“被我哥接回家了!”
“行吧。”确定苏允柚是安全的,姜黎黎并未多问,挂断电话。
她醒醒神,整理好衣服离开房间。
白天酒吧不营业,她从后门地铁楼梯上下来,到路边拦车离开。
她前脚走,后脚傅行琛就从角落里出来,开车跟上她离开的方向。
傅行琛前脚走,后脚林曦月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