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又抿紧了嘴唇。王斯年的话虽然是无心的,但的的确确刺痛了他。这也是钟嘉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不认为妈妈不爱他。可妈妈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送出国。还是让自己一个人。把他一个人丢在异国他乡自生自灭。还差点被……钟嘉没有继续往下想,他最后给绷带系了一个漂亮的结收尾,然后不紧不慢地反问道,“若我不是钟家人,怎么会有钱能独自一人到米国来?若我是米国的当地人,又怎么会知道钟家的长子名叫钟嘉,还与我年龄相仿,可以贸用他的身份?”钟嘉的反问把王斯年问得一怔。这小朋友倒还挺有逻辑的。“那你,真的是钟嘉?”钟嘉抬头定定看着王斯年,点了点头,“如假包换。”王斯年把刚刚用的工具一一放好后,走到床边,坐在了钟嘉的身边。“你怎么会一个人在米国?没有派保镖或者助理来保护你吗?况且,你才十五岁。”钟嘉摇摇头,眼底沉沉,看不出情绪。“妈妈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王斯年忍不住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小可怜,不想那些了,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以后在米国,就跟着哥哥吧。”“你叫什么?”钟嘉问。王斯年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告诉他名字。“于万斯年,受天之祜,我叫王斯年。”第五十四章留学那年的故事2王斯年怎么说也比钟嘉大了五岁,让他叫声哥应该不过分吧。可这小孩倔得很,因为在家里是长子,还有个亲弟弟,成天觉得自己可成熟了,叫王斯年都是直呼大名。王斯年也不生气,每天都笑呵呵的。就只把钟嘉当小孩,怕小孩一个人不安全,就走哪带到哪,还给钟嘉买了一把防身用的瑞士折叠刀。钟嘉性格冷淡,但嘴巴毒,人又暴躁,跟别人聊得有一点不痛快就会动手揍人,全靠王斯年从中调解。每当这个时候,王斯年就会怀疑,自己帮助这个小孩,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可算是知道这小子当初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了。这天,王斯年的朋友来公寓找他,一行四个,其中一个小孩叫狄文洲,跟钟嘉差不多大,又都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出身。只不过,狄文洲是因为在家被宠坏了,才被他父亲送到米国来改造,那三个朋友的其中之一就是狄文洲的父亲给他配的保镖。狄文洲样子很臭屁,钟嘉看到就不喜欢。巧了,那臭屁小孩也不喜欢钟嘉。两个人讲话都带刺,王斯年夹在中间要么当和事佬,要么帮理不帮亲。但另外的那三个朋友因为跟狄文洲比较熟,所以都是在帮狄文洲说话。其中一个朋友阴阳怪气说了句,“不愧是米国佬们口中尖牙利爪的小野猫,真是嘴巴不饶人呢。”钟嘉长得漂亮,但脾气火爆。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这句话并不是一句好话。因此,话一说出口,四下顿时安静下来,一旁的另一个朋友用力戳了他一下,“喂,别乱说话。”那会儿王斯年去厨房忙活着做饭呢,什么都不知道。等王斯年听到声音的时候,事情已经闹大了。王斯年拿着锅铲从厨房冲了出来,“怎么了?”一出来,就看到自己的一个朋友捂着哗哗流血的脖子,另外一个朋友在联系911,而狄文洲的保镖在翻急救箱。而在他们的不远处,那剩下的两个十五岁小朋友,已经凶狠地撕打起来了。王斯年吓得手里锅铲都掉了,赶紧跑去拉开了两个揪着头发互踹的少年。两个原本漂亮的小家伙现在都鼻青脸肿的,看上去好不惨烈。“怎么回事?”王斯年左看看右看看,问两个少年。“呜……呜呜……”狄文洲一被拉开,就揉着眼睛哭起来。钟嘉像个小猎豹一样,听到狄文洲哭,挣脱开王斯年握着他的手,冲上去又揍了对面的少年一拳。“我叫你哭!我叫你装可怜!”王斯年赶紧从背后抱着钟嘉的腰,给人抱进了卧室,神情有些严肃地说道,“你先在这里等我。”说着,转身欲走,却被钟嘉直呼大名叫住了。“王斯年!”钟嘉看到王斯年的表情,明明刚刚被骂被打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这会儿突然心里有点委屈。酸酸涩涩的,说不上来有多少种情绪夹杂在里面。“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的错?”钟嘉抓着王斯年的手臂,不让对方离开。王斯年转回身叹了口气,看着钟嘉手里紧紧握着的瑞士折叠刀,虽然刀刃收进去了,但还是有血水滴滴答答滴落在地板上。“钟嘉,我给你买刀是为了防身的,不是为了让你伤害别人的。”钟嘉松开手,低着头闷声道,“你问都不问一句,就觉得是我的错吗?”王斯年愣了一下,想辩解,客厅里另一个朋友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王斯年拍了拍钟嘉的肩膀,便关上卧室的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