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揉了揉额头,说来这贾蔷也算他前世半个仇人,伙同贾蓉三番五次上门催债。薛蟠也算帮他前世出了一口气。
看着薛蟠洋洋得意的样子,贾瑞下意识离他远点,这家伙的脑子和别人不一样。
贾蔷与贾蓉一样也是宁国府老祖宗贾演的正派玄孙,人长得俊俏还聪明,很得现任家主贾珍喜爱。之后有贾蔷与宁国府内女眷不清不楚传闻,贾珍才放他出来分门立户。
“这铜镜算下来能值个四五十两银子,我赔你六十两,怎么样?”薛蟠一副你不同意就不拿我当兄弟的模样看着贾瑞。
贾瑞也不晓得这风月宝鉴到底值多少钱。但薛家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薛蟠有的是银子,想来也不会在这上面有意坑他。况且薛蟠对他前世有恩,还送了二十两银子给他前世看病。他祖母在他面前没少念叨这桩事。
“坏了就坏了,提什么钱不钱的,左右不过一件玩物罢了。”贾瑞紧接着皱眉道:“不过兄弟我最近准备做点小买卖,缺点银子周转,你先借我个三五十两用着。”
薛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兄弟,果然讲义气,够爽快。”叫店小二拿了六十两银子过来。
贾瑞拿出十两提前把之前聚运轮盘的帐付了。薛蟠把银子重新还给贾瑞,冲店小二大手一挥,“记我账上。”
此时已临近中午,俩人勾肩搭背从木器店出来,走进斜对面一间酒楼,胡吃海喝了一番。贾瑞到这世上还是头一次吃肉。
这薛蟠有龙阳之好,偏偏又横行无忌。贾瑞长得高大,按前世算接近一米八的个子。虽谈不上英俊潇洒但也称得上平头正脸。
推杯换盏间,他再三确认薛蟠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才放下心来。接着又问了贾府从贾母到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等一众人的信息,与自己所知一一对应。
到结账时薛蟠已经酩酊大醉,待到贾瑞结账,二两六钱银子,不仅咂舌。这一顿饭下来就是普通人家一月的收入。
贾瑞把薛蟠搀扶着回到木器店,让店伙计找了辆马车给薛蟠送走。最后又让掌柜把风月宝鉴残体拼接起来。风月宝鉴里面的机关已经彻底毁坏,没可能修好了。但他只需知道这东西的来路也就够了。
后嘱咐掌柜把他的聚运轮盘尽快做好,又在街上买了两只烧鸡,二斤羊杂,一坛烧酒这才回家。
回到家中把酒肉交给祖母刘氏,又拿出几两银子给她,让她日后适当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每天萝卜腌菜、高粱窝窝头贾瑞吃的够够的了。刘氏问他钱哪来的,只说薛蟠给的。惹得刘氏又好生念叨一番薛蟠,让贾瑞日后多余薛蟠走动。
他到屋里睡了一觉,醒来已是末时,约是下午两点左右。贾瑞感觉仍然有点晕,去厨房烧了壶茶,提提神。
贾瑞出门来到他家隔壁,这家主人叫王锁,是赘婿,其妻子也姓贾。王锁五短身材,偏又敦实有力,众街坊给他起个诨号叫秤砣。
“瑞兄弟来了。”王锁正在套马车,招呼贾瑞一声。
未等贾瑞说话,堂屋内走出一个花红柳绿的妇人,脱下一只绣花鞋朝着王锁脸上砸去,“老娘三番五次让你买查记的胭脂,你偏偏买些腌臜货。你这秤砣是铁了心跟老娘杠上了。”
这妇人脱下另一只鞋子砸过去,“废物点心只能赶一辈子马车,让人家当成驴子使唤。”
贾氏叉着腰到院里把鞋子穿上,继续骂道:“死人一样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瑞兄弟倒杯水去。”
贾氏挽起贾瑞胳膊,“弟弟有日子没登门了,咱两个好好说说话。”鼓鼓囊囊的胸脯贴着贾瑞胳膊,身上廉价的香料味儿刺鼻,让他只想打喷嚏。
默默把胳膊从贾氏怀里抽出来,贾瑞尴尬道:“这回是有事跟王锁姐夫商量。”
这妇人当着丈夫的面就这么跟贾瑞拉拉扯扯,明显和贾瑞关系不同寻常,竟是连丈夫王锁也毫不避讳。
贾瑞前身这货还不知给自己埋了多少雷,这么整下去,早晚要出事。看来前世死在王熙凤手里倒是一点也不冤枉。
贾氏又来抓他的手,被他躲了过去。“有事咱们俩个商量就完了,跟他一个窝囊废有什么好说的。”妇人皱着眉头不满道。
“我准备做点儿买卖,雇王锁姐夫赶车。钱不少给,一个月开四两银子。”贾瑞摆脱了妇人纠缠,忙冲秤砣道。
“另外还请王锁姐夫给我再寻两个知根知底、憨厚老实的亲戚,给我照看一下货物。”贾瑞说。
妇人两眼放光,“什么生意?”
贾瑞不想与这妇人过多牵扯,“过两日我不说,桂花大姐也知道了。”
妇人指尖冲贾瑞额头一点,媚笑道:“死相,跟我还卖起关子来了。”说完又来揽贾瑞胳膊,唬的贾瑞只想转身就跑。
“这生意要真是赚钱,也算我一份。”妇人当仁不让。
贾瑞稍一琢磨,这抽奖生意倒缺一个出头露面卖吆喝的人。这贾氏生的也有三分姿色,兼又泼辣敢说敢做,倒是能胜任这个角色。
这年头妇人敢头露面做生意的极少,多是一些戏子、娼妓。
贾瑞把抽奖生意与夫妇二人大致说了一下,“王锁姐夫,这生意缺一个主持、介绍之人。大姐我看雷厉风行,口齿伶俐,倒是挺适合做这个。”
“只是妇人家抛头露面,免不了会有些闲话。不知王锁姐夫可否愿意?”贾瑞丑话说在前头。
王锁喏喏半晌,支支吾吾也说不出句完整话,不过看摸样还是不太愿意让媳妇出去挣钱。
“这活我接了。不就是吆喝招呼客人么,有什么大不了。便是老娘这身肉,只要价钱合适,我也卖了。”贾氏一锤定音。
“我给桂花大姐也按一月四两银子,怎么样?”贾瑞问。普通一个壮年劳力,一月也不过开二两银子。因为王锁负责赶马车,一个劳力再加一辆马车,一个月才开四两银子。
贾桂花一个妇人,开四两银子已经是高价了。一些负责缝缝补补的妇人也不过半吊多钱,也就是半两银子多点。
“真的?”贾桂花喜上眉梢。要不是丈夫秤砣在场,看模样就要扑进贾瑞怀里。
“这还能有假?那就这么说定了。”贾瑞笑道。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两吊钱,交给秤砣。“这钱你们先拿着,剩余的工钱到年底结算。”
贾桂花伸了伸手,秤砣老老实实的把钱交给她。
贾瑞让秤砣赶马车跟他上街,贾桂花也在家待不住了,非得跟着贾瑞出去。贾瑞好说歹说才把她留在了家里。
下午,贾瑞坐着马车逛了三四条街。买了五千颗铜纽扣,两大包针线,还有一些发卡、木簪之类的玩意。
前前后后花了十多两银子,惹得秤砣一个劲说东西买太多,卖不掉。
贾瑞暗笑,这些东西压根没打算卖,全准备白送。
第二天两人又上街采买了数十个铜镜、百十斤鱼干、一百只鹌鹑、二十只大公鸡、五十只母鸡、三头山羊和一顶帐篷。这一趟下来又花去三十多两银子。
两天下来贾瑞手中的银子仅剩二两多点。这种花钱的速度让秤砣大开眼界,生怕生意赔了,这么多钱打了水漂。
晚上贾瑞薛氏木器店把聚运轮盘和货柜也拉了回来,另外又找了两个小子,许诺一月二两银子,帮他照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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