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你可能要添个兄弟了。”尤氏道,
除夕夜家宴散去,尤氏叫来贾蓉。
烛光朦胧,醉意熏熏,尤氏的脸庞看不真切。
“好事儿啊,莫不是太太害喜了?”贾蓉借着酒意打量尤氏一番笑嘻嘻道。
见尤氏欲言又止,“怎么,难道是哪位姨娘害喜了?”贾蓉努力睁开眼睛问。
太太是继室,又没能能生下一儿半女,怕这姨娘母凭子贵、后来居上也是常理。
“太太放心,随她谁生个儿子,也越不过我这哥哥去。”贾瑞摇摇晃晃笑道:“有我贾蓉在,谁也甭想在你头上拉屎撒尿。”
尤氏犹豫半晌,把门插上。
“也不是那个姨娘”尤氏道。
贾蓉皱眉道:“那是谁?”
“你媳妇。”尤氏犹豫下回道。
“我媳妇?”贾蓉愣了一愣,迷糊不解问道。
尤氏只好接着道:“你媳妇肚子里装着老爷的种,要给你生个兄弟。”
额头青筋蚯蚓般渐渐凸起,贾蓉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你说什么?”
“蓉儿,我本也不想说,只是实在是忍不住了。”尤氏垂泪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没怀孕么,当时可是你亲口对我说的。”贾蓉清醒不少逼问道。
那一日焦大喊了句“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后,他曾对秦可卿与父亲贾珍的关系有所怀疑。
当时尤氏一口咬定焦大说的是府里的下人,他听了后也就信了。
太太一向胆小老实,不说诳话。
可后来秦可卿突然被查出害喜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之前的传言,他已经有段时间未与秦可卿同房,怎么会突然怀了孕?
后来经过张友士的诊断,才知秦可卿真的是生了重病。
又有跛足道士对他讲自己命里与秦可卿犯冲,他一度还对自己的妻子怀有点愧疚之心。
谁知今日又横生变故。
“老爷连我也瞒着,要不是。。。。。。”
未等尤氏说完,“贱妇!我要她死!”贾蓉原本俊俏的脸如狰狞厉鬼。
贾蓉一脚踹开房门,门闩断裂。
大步流星很快来到自己的院子,这院子他有阵子没来了。
值夜的丫鬟瑞珠借着灯笼看清来人,“大爷,你不能进!”瑞珠慌忙拦着贾蓉。
“死开!”瑞珠却被贾蓉一个耳光掼倒在地,口鼻流血。
她也顾不上疼痛,爬起来边跑边喊道:“蓉大爷进来了,蓉大爷进来了。”
就听屋里几声惊叫声,一阵慌忙的脚步声后,贾珍披着大氅出来。
“逆子!你要做什么!”贾珍大怒道,“你想害死可卿么?”
贾蓉借着酒意与盛怒的贾珍对视,牙缝里蹦出两个字:“闪开!”
寻常时候他断断不敢如此,宁府敢忤逆老爷的人一个也没有。
但今天出了这等事,自己还能忍得住,还算个人么。
一把推开拦在门口的贾珍,贾蓉就要闯进去,却被俩丫鬟宝珠瑞珠和贾珍死死拦住。
“淫妇,我要你死!”贾蓉试着挣脱贾珍等的纠缠,借着酒意冲屋内大喊道。
屋内的秦可卿捂着脸委顿于地,泣不成声。
很快有六七个听到动静的仆妇、下人赶了过来,贾珍叫到:“把这逆子给我拉下去打死!”
来的几人也不知怎么回事,老爷盛怒之下谁也不敢劝。只得先找绳索把贾蓉绑了去。
“淫妇,我要你死!”贾蓉挣扎着叫道。
“把嘴给他堵上!”贾珍一声令下,有人拿了衣物,塞进贾蓉嘴里:“少爷您消停点。”
围着的几人纷纷劝贾蓉。
尤氏房中,伤痕累累的贾蓉躺在床上,尤氏正给他上药。
贾蓉的伤不是别人打的,下人哪敢真的把蓉大爷打伤,开始只是做个样子。
只是后来的贾珍亲自拿起板子往死里招呼。
好在管家来升和尤氏来的及时死命劝住贾珍,这才保住性命。
背上才挨了三五下,已是肿起老高。
“蓉儿,你怎地如此冲动?早知这样,我便不与你说了。”尤氏叹道。
尤氏的手碰到伤患处,贾蓉咧咧嘴道:“这对狗男女,太太为何不早说与我听?”
尤氏叹口气道:“我就是怕你年轻气盛,沉不住气惹出什么祸事来才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