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的葬礼持续七七四十九天之久,到今日为止还不到一半的时间。
下午,智能儿与几位师姐、师妹在宁府的厨房刚蒸好一笼馒头,便听外面的茗烟叫道:“小师傅,我们爷有请,快些跟我走吧。”
蒸笼旁边的几位师姐、师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看着她。
她是众师姐师妹中长相最出色的一个。
能与宁荣二府的主子搭上关系,对这些小尼姑来讲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智能儿忙戴上案板上的尼姑帽,洗了洗手上残留的面糊糊,草草的整理下衣裳,便跟着茗烟去了。
跟随茗烟穿街过巷,终于来到宝玉房中。
只听茗烟在房外叫道:“二爷,智能儿小师傅来了。”
“快请进来。”房内的宝玉道。
那宝玉穿着常服,与几个丫头坐一起打牌,见到自己便笑道:“等你老半天了,快过来一起玩。”
“手是怎么了?”宝玉倒是眼尖,一眼便看出了智能儿被烫伤的右手。
三步并作两步。宝玉一把抓住她的手仔细打量,见伤口破开生了脓疮,急道:“这伤的有几日了,你为什么不抹些药治一治?”
智能儿挣开宝玉的手,“不过是蒸馒头烫伤了,不碍事。”
这宝玉生在富贵之家,哪知这世间酸辛苦楚,智能儿心想。
她以前蒸馒头,被烫伤的比现在严重的多的还有好多次,手上这么点伤算什么。
一年前她和一个小师妹抬蒸好的最后一笼馒头。
小师妹太矮,力气又不足,一时不慎脸蹭到了黑铁锅上,半边脸从此留下丑陋吓人的伤疤。
“袭人,快去拿治烫伤和冻伤的膏药来。”宝玉吩咐道。
很快,一青色、一紫色两瓶子膏药拿了过来,宝玉捉住她的手便打开瓶塞给她涂抹。
“还是我自己来罢。”智能儿却不肯让宝玉为她涂药。
男女之间本就有分别,现在宝玉和自己也到了懂这些事的年龄。
况且自己是出家人,更应该小心被别人看在眼中,说三道四。
智能儿去拿伤药,宝玉却藏于身后,偏不给她。
“闭上眼睛数到十,你要是找得到我,这两瓶上好的伤药便送给你。”宝玉促狭笑道。
智能儿以前也跟着师傅常来荣府,跟宝玉玩闹惯了的。
“你可莫要反悔。”智能儿真个闭上眼睛,开始数。
“一、二、三。。。。。。十”。智能儿刚数到十睁开眼睛,见一俊俏少年似笑非笑的站在自己面前,登时红了脸颊。
这少年正是秦钟。她和秦钟两个这些日子偶然相遇便倾慕对方人才风流、相见恨晚,就差互诉衷肠,一定终身了。
“什么时候伤的?”秦钟拉着她的手,走进里间问道。
智能儿小声摇头道:“不碍事的。”
宝玉笑着走了进来,冲智能儿道:“有人巴巴的让我把你请来,就差给我磕头喊祖宗了。你可想知此人是谁?”
智能儿心知他说的便是秦钟,脸色越发羞红。
“好叔叔,别闹了,快把伤药给了我,我好帮她涂上去。”秦钟冲宝玉道。
宝玉把两瓶药膏拿在手中把玩,却不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