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贾瑞来到王熙凤的院子,等待丫鬟通报,把金屋坊的近况和凤姐儿交代下。
宁府那边秦可卿的丧事也接近了尾声。
该来祭拜的基本都已经来过,剩下的不过是些和尚道士超度念经的事宜。
王熙凤白日里因此也有闲暇时间在荣府处理一些事物。
其实按照贾瑞的意思,他自己是可以搬出去到金屋坊办公的。
毕竟现在梧桐院已慢慢走上正轨,但王熙凤不肯。
她是妇道人家,不能经常出头露面,必定要把贾瑞留在眼前看着、实时汇报才能放心。
等了老半天,却见一老尼姑从王熙凤院子中出来。
正是净虚这贼尼。
这老贼尼不会又和前世一样,找王熙凤拆散长安守备之子和财主之女张金哥了吧?
冲老尼姑打个招呼,“师太胆子不小,还敢来这荣府?”贾瑞阴阴笑道。
老尼姑认得贾瑞就是昨日坏她好事之人,眯起一双昏黄老眼,也跟着冷笑一声:“瑞掌柜还是年轻了些,大宅门的水可深的很,你莫要一头栽进去淹死了。”
这净虚昨日吃了大亏,自然要摸清楚贾瑞的底细。
这才知道不单单昨日,连晴雯给贾赦做妾也是这贾瑞搅黄的,两人暗中竟不知不觉对上了。
“好走不送。”贾瑞笑嘻嘻回道,他老早就给净虚准备了份大礼,就不知道这贼尼接不接得住了。
“贾瑞,你来的正好。”王熙凤见他进来,“坐,有点事情要和你提前说下。”
“哦,不知嫂子有何吩咐?”贾瑞坐到一旁问道。
王熙凤跟他已是熟识,明黄绣袍裹身,慵懒的翘起右腿搭在左腿上,夸张的小细腰靠在椅背上,胸脯愈发显得挺拔。
她微微皱眉道:“过些日子你和我哥哥一起南下,在金陵、扬州等地把咱们金屋坊的分号开起来。”
这些日子已有不少权贵巨商知道了这门新生意,也想要入股。
这其他大城池开分号的银子却是容易凑齐了,只不过股子要摊薄一些。
“不知王仁兄长为何也跟着南下?”贾瑞皱眉道:“嫂子恕我直言,他不跟着,恐怕咱们的分号开起来会更顺利些。”
这王仁纯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能不让他掺和还是尽量不让他掺和。
“这是我的家事,就不和你多说了。”王熙凤似有难言之隐。
“他和我父母一起回金陵,到时候金陵这金屋坊分号给他几成股子,也算给他个营生,让他先有个事做。”王熙凤道。
“不知嫂子娘家为何这般着急回金陵?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贾瑞抖了抖眉毛。
王熙凤脸色一冷,“怎么,连王家的家事,瑞掌柜也要打听?”
“你是不是觉着来我这里多了,就什么都能问一问,管一管?”王熙凤坐直了寒声道。
贾瑞干笑一声,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呷一口。
他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知道刚才的静虚师太找嫂子何事?”
王熙凤粉拳紧握,“你越来越放肆了!”
“我的事,是你该问的么?”眼见王熙凤就要泼他一身茶水,贾瑞才收了漫不经心的笑脸
贾瑞这才正色道:“看来嫂子还不知道,害您娘家被迫搬离京城的罪魁祸首是谁!”
“砰”的一声,王熙凤把茶杯摔在了桌子上,“说!”
“正是这位刚刚出去的净虚师太,这老尼姑瞒的嫂子好苦!”贾瑞冷笑道。
这才是他给净虚老尼姑准备多时的大礼。
“贵兄长王仁之所以牵涉进去义忠亲王谋逆一案,就是这净虚搭的桥,牵的线。”贾瑞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