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疤子挠了挠头,稍微斟酌了一番,抬眼看向赵小五,开口说道:
“狍子和香獐子的肉价相差无几,眼下这行情,老哥我给你出到一斤一块钱,这价儿在市面上也算公道了。”
“不过啊,要是你真能打到公的香獐子,那香囊可就另当别论咯,它身上那香囊比肉值钱。”
赵小五眼睛一亮,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追问:
“哦?这香囊到底能值多少钱?杨哥你可得给我细细说道说道。”
杨疤子面露难色,摊了摊手,解释道:
“小五兄弟啊,这事儿还真不好说死咯。你也知道,麝香那可是稀罕玩意儿,金贵着呢,都是按克卖的。”
“我给你交个实底,四块钱一克,这价码在咱这地头绝对不算亏待你了。”
“可到底能值多少钱,还得看你猎到的香獐子香囊有多大,里头能掏出多少麝香来,这变数太大,老哥我也没法儿给你打包票。”
赵小五听了杨疤子这话,心里暗自盘算。
这才知晓原来麝香这般值钱,竟是按克计价。
他不由想起自己手头那两个香囊,一个是那群香獐子里领头的雄性香樟子在夺命狂奔时,拼死咬下自行舍弃的。
另一个则是猎犬围猎咬死的雄性香獐子身上,自己开膛破肚时小心翼翼取下来的。
相较而言,那只自行咬下的香囊个头明显大些,至于里头究竟藏了多少克麝香,他就不知道了。
赵小五轻咳一声,说道:
“杨哥,你这价给得敞亮,我心里有数了。
我尽力而为吧,不过我听我师傅以前念叨过,这香獐子机灵的很。
甚至有的香獐子一旦察觉自己横竖逃不掉,就会咬下香囊保命。
真要是碰上这种情况,在那茫茫林子里找个小香囊,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也只能干瞪眼没办法咯。”
他故意这般说,看似是在诉苦,实则心里早打好了算盘
就是告诉杨疤子,万一我送来的香獐子没有香囊,我也没办法。
赵小五心里琢磨着,这香囊如此贵重自己可得多留个心眼儿,不能把宝贝贱卖了。
杨疤子在这山货行当里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算是个大行家。
对于“麝去囊”这类稀罕事儿,自然是是听过见过的。
听了赵小五的话,他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回忆之色,缓缓开口说道:
“可不是嘛,小五兄弟,这香樟子自己咬香囊的事儿我确实碰上过一回。”
“那是好几年前了,有个猎人火急火燎地拖了头雄性香獐子来找我,那家伙一脸懊恼,直拍大腿。”
“听他讲,原本眼看着就要生擒那香獐子了,谁成想那香獐子被逼到绝境,突然发了狠,趁着猎人一个不注意,扭头就把自己腹部的香囊给咬了下来。”
“等猎人回过神追上去,四下里找了个遍,连根香囊的毛都没瞧见,也不知道那香獐子把它吐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就这么白白丢了一笔大钱,把那猎人给郁闷得够呛。”
赵小五听得津津有味,不住地点头附和,心里对这香獐子的脾气又多了几分认识。
既然问清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价格行情,他便也不再多做耽搁,抬手轻拍了下驴屁股,吆喝一声,赶着驴车缓缓往家的方向走去。
在杨疤子家折腾了半天,现在也到了傍晚,太阳西下,橘黄的光芒照在赵小五道身上。
赵小五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沉浸在对自己财产的盘算当中。
兜里揣着刚刚到手的1360块钱,那厚实的触感让他心里踏实又兴奋。
他眯着眼,细细回想着上次自己卖花豹卖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