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姨娘这番久违的碎碎念,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眼皮也耷拉下来几分。
赵姨娘瞧见,柳眉一竖,伸手狠狠戳了戳他的胳膊,恨铁不成钢道:
“你这孩子,我苦口婆心这一通,全是为了你!
偏你还不当回事,在这儿打起盹儿来了,像什么话!”
贾环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忙坐直身子,赔着笑讨好道:
“娘,我哪敢不当回事啊,实在是连着几日议事,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您说的一字一句,我都牢牢刻在心里,断不会掉以轻心的。”
说着,还不忘朝惜春递去个无奈的眼神,逗得惜春赶忙抬手掩唇,偷笑不已。
赵姨娘轻哼一声,瞥他一眼:“你既知晓利害,往后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我盘算着,这几日寻个由头,去老太太那儿探探口风,旁的暂且不提,先借几个得力的嬷嬷是首要之事。
至于调教下人的活儿,我揽了,保准挑出机灵又嘴严的,不给你丢人。”
赵姨娘新近身份拔高,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可到底还没完全适应这陡然的转变,行事间难免露些怯意。
但事关贾环婚事,骨子里那股子要强的劲头瞬间被全数激发出来。
她下意识理了理衣角,挺直腰板,仿佛这般便能凭空添几分威严,继而说道:
“环儿,往后你进出府门,行事做派可都得端着侯爷的架子,万不可再似从前那般随性肆意。
你那些个旧友,鱼龙混杂的,如今婚期临近,少往来为妙,省得旁人揪着把柄,编排咱们侯府家风。
还有,新妇进门,住处布置、使唤丫头,桩桩件件都得妥妥当当,半点马虎不得。”
贾环眨了眨眼睛,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愣是没琢磨出自己有啥狐朋狗友。
他自来走的是孤臣的路线,平日里一心扑在朝堂之事上,鲜少主动结交旁人。
苦思良久,约莫猜出赵姨娘说的大概是薛蝌,想到此处,贾环险些笑出声来。
可怜那薛蝌,本分老实,行事规矩,是个实打实的正人君子。
只因娶了个洋媳妇,就被赵姨娘误划进了“鱼龙混杂”的旧友行列。
贾环刚想开口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瞧着赵姨娘那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心里明白此刻说啥她都听不进去,便只笑着应下:
“娘说得是,儿子心里有数,自会拿捏分寸。”
说着,亲手为赵姨娘奉上一杯香茗,温言安慰道:
“娘呀,你可知儿子为何年纪轻轻就能封侯拜相?
一来是托祖宗福泽、圣上恩宠;二来,儿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行事分寸从不敢乱。
您操的心、费的力,儿子全记着呢,断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出岔子,让您白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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