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用晚膳,戌时要礼佛诵经为大周祈福,亥时方能更衣就寝……
如此作息,在贾环听来,简直是在煎熬性命。
他往日里,哪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他本是穿越而来,原想着在这红楼世界中逍遥自在、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
却不想被卷入这大周宫廷的纷争之中,为这江山社稷劳心费力,这岂是他所愿?
贾环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声,挣扎着起身,将黛玉轻轻抱回床榻之上躺好,口中说出的话语却让黛玉又好气又好笑。
“夫人呐,这往后若是让我做了皇帝,岂不是要将这一辈子都赔进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咱们这分明是误进了这皇家的‘贼窝’啊!”
林黛玉听闻贾环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言语,忍不住伸出玉指,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娇嗔道:
“你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没个正形的浑话。
这王爷的位子还没坐热乎呢,便想着这等不着边际的事,也不怕被旁人听了去,传出去惹人笑话。”
贾环却满不在乎地握住黛玉的手,轻轻揉捏着,嘴角还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说来也奇,经此番变故,黛玉竟轻易地放过了他在外养着秦可卿和尤二姐之事。
想必是他有意无意地将这宫廷中的棘手难题摆在眼前,使得黛玉无暇顾及那些儿女情长的琐事。
也算是歪打正着,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夫人,眼下这些事儿,在我看来都不算什么大事。
我那便宜皇帝哥哥,他眼下对我也是无可奈何。
说起来,他从前待我倒也还不错。
只要他不无故为难我和我的家人,我自然也不会与他为难。
可他若是胆敢动我身边之人,我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直接将他绑了送去斡难府牧羊,看他还敢不敢在我跟前充大爷!”
贾环说得眉飞色舞,眼神中透着几分不羁与狂妄,倒也有几分别样的魅力,引得黛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灼灼绽放的桃花,瞬间将屋内那凝重压抑的气氛冲淡了些许。
“你既已有了主意,便不该每日愁眉苦脸,叫我和可卿为你担忧。
还有,我也得好好与你说道说道,母妃对你那般慈爱亲厚,你也该多多去陪陪她,莫要让母妃心生忧虑。
这宫廷之中,真心相待之人本就稀少,母妃既是你的生母,她的这份情分,你万不可辜负。”
黛玉的眼神中满是诚恳与恳切,她自幼便痛失慈母,这些时日与容太妃相处下来,让她重又感受到了那久违的母爱温情。
说到底,此时的黛玉亦不过是个未满双十的少女,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渴望着长辈的呵护与关爱呢?
虽说往昔在贾府时,她对赵姨娘亦是恭敬有加、恪守孝道。
然因着身份地位与出身门第的差异,那份情感终究是隔着一层薄纱,不似如今与容太妃这般亲近自然。
容太妃的言行举止、修养气质,与她那早逝的母亲贾敏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故而黛玉极易与她产生情感上的共鸣,视她如亲生母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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