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袁公啊袁公,你看看玄德公,你再看看你(四千)
啊?
张闿挠了挠脑袋,有些纳闷,他完全不知道刘备为什么发笑,不就是提醒刘备要小心陈登吗?
这有什么好笑的呢?
要是袁术当面,张闿定然会将疑惑藏在心中,可是面前站着的是刘备,他也就不那么束手束脚了。
“卫将军,方才.方才为何发笑啊?您是不知道陈元龙的诡计么?临行前陈元龙再三嘱托,‘信上内容事关重大,除了刘玄德谁也不能知晓,此信或许能成张兄助力。’玄德公,陈元龙意图杀您啊!若是玄德公愿意,某这就将陈元龙绑来!”
“哈哈哈,张兄还真是个性情中人,此事说来话长了,简单来说,其实是元龙欺骗了张兄啊。”
“欺欺骗?”
张闿面色一怔,从刘备对陈登如此亲切的语气中,不难看出两人的关系并非是传闻的那般势同水火,反倒亲如兄弟?
刘备打开陈登的书信,瞧了瞧书信的内容,摇了摇头,哑然失笑,“这个元龙啊,什么叫将人赚到我这边啊?”
“赚?”
张闿有些听不明白。不过他也不在意此事,他在意的是刘备竟然当着他面看书信.
谁知道刘备居然没有避嫌,这不是恰恰说明刘备没有将他当作外人?
对于张闿而言,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要知道袁术从来没有这样过。
不到一日的交往,他就知道了什么叫胸怀大志,什么叫做不计前嫌,什么叫做信任有加.
这是他在袁术麾下,想都不敢想的事。
哪怕是让袁术多学几十载,他相信袁术终究还是做不到。
张闿摇头叹息。
人与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
袁公啊袁公,你看看玄德公,你再看看你自己。
随着讲述,张闿总算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陈登见他身手不凡,即便被抓拿也不肯投降,宁愿跟随袁术一路走到黑,也不肯弃暗投明,只好使点手段了。
张闿的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做‘宁愿跟随袁术一路走到黑’?
之前他不是不了解刘备吗?
此外,若是.若是他真的误伤刘备,陈登不也难辞其咎?
对于陈登信上的言语,张闿表示深深的怀疑。
张闿很想说那个时候陈登的神情陈登的神情浑然不似作假啊!
陈登在他面前提及刘备时,眼里的恶意满得都要溢了出来!
虽然他本能的感到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难道
真如玄德公所言,陈元龙在诓骗我?陈元龙真是信上的那般意思?
可是那副神情又怎么解释?
就算是故意而为之,那也装的太像了吧!
张闿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他觉得想要达到陈登那个地步,首先要自己骗过自己,还要对于他人的心思拿捏得恰到好处。
面对这样的一个对手,怎么不叫人头皮发麻。
不过张闿转头一想,心中生出几分庆幸,虽然不能猜到陈元龙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在陈元龙远在广陵.
“张兄,你无碍?不如先用一盏茶?”
“谢谢过玄德公。”
“张兄,勿要忧虑,如若真的不放心元龙,等到时机成熟我派出一拨人马,由张兄领队将陈元龙请来长安如何?”
“好”
张闿捧着茶杯,冰凉的手顿时变得暖暖的,缓缓喝上一口,这股暖流便顺着咽喉,流入了腹部,似乎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
望着近在咫尺的刘备,张闿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感受着手里暖暖的茶杯,他一咬牙,“玄德公,若您不介意我为袁公路旧部,某愿为玄德公效死,某也想见见玄德公说的那番光景.”
“唉,什么效死不效死的,晦气。此前我便在宴席上说了,只要没有作奸犯科,我怎会介意张兄之前是为谁效力呢?”
张闿满脸动容,他奋然起身,深深作揖,“此后不论事情大小,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张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刘备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张闿的身前,伸手握住张闿的臂膀,将他慢慢扶起。
感受到臂膀传来的暖意,张闿大为动容,但是最后一句话,不论他怎么用力,憋得脸红脖子粗都没有挤出来,“玄德公,有什么我能效劳的烦请你说,便是袁袁公路,某.某也”
出乎张闿意料的是,刘备这一次居然打断了他的言语。
刘备拍了拍张闿的手,“张兄,你不愿的事情我不会强求,譬如刺杀袁公路一事,我听闻袁公路对你有恩?”
“不错。”面对刘备,张闿一点都不担心言语会不会招来祸事。
“让张兄对恩人手刃恩人,此乃不义也。袁术一死,其麾下将帅或许会大打出手,恐怕会祸害当地百姓,此乃不仁也。”刘备摇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我不会做出此等不仁不义之事。”
“玄德公”张闿怔怔地看着刘备,他都不知道这是今日的第几次失神。
按照常理来说,他深得袁术器重,让他行刺袁术,虽然心里难受,但他明白此为行正道。
袁术治理的淮南,相比于刘备治下,简直是一团乱麻,怕是皇天见了都会摇摇头。
解决袁术,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没能想到刘备居然会照顾他的心情,没能想到刘备想的那么深。
他突然明白了古人为何说:“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明白了太祖高皇帝为何想要与信陵君共事,明白了太祖高皇帝为何路过梁就要祭祀信陵君.
古人诚不欺我!
便是信陵君复生,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玄德公”张闿本欲再拜,奈何刘备的双手犹如铁钳,他居然撼动不了分毫。
他笑了笑,明白了刘备的意思。
这是不想再让他行礼。
他在心里感慨了一声,气力真大,不愧是玄德公啊。
然后便不再坚持,而是洒脱的说道:“玄德公,您就说吧,想让我作甚?”
“作甚?”刘备没有多想,“自然是先为张兄寻个居所。”
“全凭玄德公安排!”
刘备与张闿等人走在长安大街上,哪怕他面色如常,但轻快的脚步,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原因无他,一来长安缺水的问题正在一步步解决,二来是将张闿争取到了他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