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松了口,伸手一摸,倒抽一口冷气。 可不是疼的厉害? “温宪,你果然在这里。” 正在这时,竟然在附近听见了四哥的声音。 温宪抬头,正见胤禛满脸怒色,大步走来。 她心里不高兴,左半边脸还隐隐有些作痛,索性背过身,不去看他,也不肯理他。 小五昨夜说的那些话,叫胤禛回去一夜都没睡好。 从表面上看,他打了她一巴掌,气她口不择言,但他心里难道就会舒坦吗? 小五是他宠着长大的妹妹,旁人误解他就算了,竟然连亲妹妹也误解他。 胤禛真的想不通,他做人竟然失败到这般地步? 他早上上朝,本就是浑浑噩噩过来的,下了朝,太子还给他一记闷雷。 ——小五随身的荷包里,竟然还放着毒物。 这个消息炸的他,险些站都站不稳。 太子夫妇没有告知皇阿玛,已经是高抬贵手。 直言若是小五果真胆敢做出戕害至亲的事,定会让她有去无回,还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做好心理准备。 若这事是真的,不用太子出手,他亲自把人绑了,送去给皇阿玛处罚。 在凉亭见到小五的那一刻,胤禛到底松了一口气。 他马不停蹄地赶来,幸好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胤禛往前走了一步,视线在温宪身上梭巡,并没看见那一枚荷包。 但太子君子一言,既然敢这么说,并不怕他查。 他尽量缓和了语气,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 “小五,我知道你还气四哥,要不你和四哥回府,四哥亲自同你赔礼道歉?” 第125章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二…… 胤禛下了朝,往毓庆宫走的时候。 胤礽其实也收到消息了,可惜他给皇阿玛叫住了,处理完事情过来,毓庆宫门口只有一些花和树,哪儿还有半个人的影子。 他抬步入了正殿,容容坐在廊下,笑看儿子玩的欢。 半点不愁的模样,险些让他以为,昨日发现有毒药粉的人,不是她似的。 “容容,你随孤来,孤有话同你说。” 宁容这才察觉太子回来了,连忙要行礼,矮了身子,还未蹲下去,被人一把扯了手腕。 “走吧,不必多礼。” 廊下站着的小宫女们,不明所以,只以为太子和太子妃夫妻感情好,一个个低了头,脸颊却悄悄飘上两朵红云。 “殿下,您松手就是,我自己会走。” 宁容小声撒着娇,手腕被人握住的一截,瞬间变得滚烫。 “孤不撒手,你这回又忘记叫人通知孤了,抓手腕就当做惩罚好了!” 胤礽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还使劲拉了一把,把人拽得更近了些。 弘昭被他们俩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这下花也不抓了,使劲看着他们的背影。 小巴掌拍的“啪啪”响,也不知在为谁鼓掌。 宁容越发羞臊。 讲真,太子这一整套都挺含蓄的,搁在现代,都够不上需要脸红的级别。 可就是这种板着脸,比教导主任还严厉的人,公然做出这等事来,就是让人止不住脸红心跳。 有小宫女站在廊下,瞧见这一幕,兴奋地直捏手指。 这种看着太子、太子妃夫妻恩爱,自己也跟着露出一脸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真巴不得毓庆宫永远这般才好。 周遭的粉色泡泡,便是连她们也跟着愉悦起来。 进了书房,太子面色不止没有丝毫缓和,还严厉到宁容连坐都敢坐。 她乖乖站在他的书桌前,摆出老老实实停训的模样,其实却在思索,自己到底又哪儿惹到这位了。 “容容,你可知错了?” 胤礽坐在书桌前,明明比她矮一头,训人却训出居高临下的架势来。 宁容下意识一抖,还是老老实实摇头。 “......没有。” “殿下,要不你直说?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胤礽一张冷脸都要被她给逗笑了,整个儿一个乖巧新兵的模样,那老实劲儿,喊她往东不敢往西。 实际上呢? 他冷哼一声,板着脸显然不为所动。 宁容迈着小碎步绕过去,觉得这桌子过于宽大,夫妻两个之间,像隔着什么似的,要撒娇都不好发挥。 胤礽微微抬眼,瞥见她的动作却没制止。 等她伸手勾了他的袖子,又一点点拉了他的指节,逐步往上,他这才冷不丁收了手。 “好好给孤站直了,问话呢,一点体统都不要了?” “不要了,反正这儿没外人。” 当着宫女的面,她还端着,夫妻两个本就是亲密到极限的关系,还要什么面子里子。 她说着毫不矜持地坐在胤礽腿上,抱着他的脖子,对着他耳边直吹气。 “人家真的不知道错在哪儿了嘛~你又不说,还拿话吓人......小哥哥,你今晚上还想不想上塌了,嗯?” 小女人从来都有些端着,只偶尔在床榻间来露出几分风情。 这会儿捏着嗓子说话,一个“嗯”字,饶了十八个音。 胤礽骨头缝都酥了,一时不知在罚她,还是在罚自己。 伸手捏了她的鼻尖,直把顶上那一小撮,捏红一块,才稍稍觉得气顺了。 “下回,再碰见这等事,不论对方做没做,第一时间告诉孤,涉及你们母子的安危,孤要亲自派人盯着,才能安心。” 若不是从昨夜就留了心眼,小五来了又走,他恐怕还真不知道。 这小女人独立不粘人是好事,但有时候又独立了,让太子总有种挫败感。 说来上辈子温宪并没有活多久,差不多明年年初就去世了。 当时也是嫁了人之后,不久。 只是,那时德嫔还好好呆在妃位上,她也一直没什么烦心事,只是患了病,身体沉珂,没多久就去了。 今世,德妃成了德嫔,小五却成了旁人的棋子。 能不能活过年底,胤礽还真不好说。 若是她胆敢对容容和弘昭下手,他说不得会亲自了结了她...... 太子凤眼眯起,眼底暗流涌动。 他半晌不说话,宁容以为他还在生气,眼珠子转一转,嘴唇贴了上去。 嘴里还含糊不清道,“你别气嘛......我自然是做了准备......才、才......” 她本想浅尝辄止,不想被人扣住了后脑勺,掠夺了呼吸...... 胤礽吻得凶狠,在她嘴角狠狠留了个压印,才扣住小女人的腰肢,让她贴在他胸口,平复心绪。 “再有下次,小心孤罚你。” 情、潮涌动,太子嗓音暗哑,短短几个字,吐露出不一样的意味,勾地人心痒痒。 宁容也不知脑子抽了还是怎么回事,竟接了一句,“怎么罚呀?要不我试试看?” 她能感觉到太子一下绷紧的身体,和看着她如狼似虎的眼神...... * 四皇子府。 好不容易又是作揖,又是哄劝,终是把人领回了府中。 瞧着小五倔强、坚决不认输的侧脸,胤禛对着她,竟也一时无话。 “怎么?无可话说?你若是没话说,我便回去了,额驸回来该寻我了。” 温宪瞥他半晌,觉得自己真是太好哄了,惊真叫四哥给骗了回来。 错过今日,下回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鼓起勇气,去毓庆宫找太子妃了。 她心里犹豫不决,但过往的尊荣,像是一个极诱人的至宝,时时放在她眼前,就等着她伸手去够。 放弃吧,舍不得。 真要去拿吧,还怕烫手。 “等等,小五,你先别走。咱们兄妹许久没好好说说话了。不若喊你嫂子准备酒菜,咱们不醉不归?” 胤禛不会哄人,但也知道酒后吐真言。 哄着小五喝了酒,解了对方的心事,是不是就不会去宫里上蹿下跳了? 讲老实话,他这个兄长当得真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