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盯着老爷子手上那薄薄的三张纸。
林东来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额上冷汗直流，一颗心跳得飞快，仿佛要从胸腔里直接跳出来。
他想上去把那几张纸夺下来，可是腿软到根本走不动路；而且林焕的表舅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就怕他上来搞破坏。
看完出生证明和切结书，老爷子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抄起手边的拐杖，猛地向林东来砸去。
林东来躲闪不及，刚好被拐杖砸中了额头，顷刻间便有鲜血流出来。
他不敢去擦，浑身的血液就像是凝固了一样，上下两排牙齿不停地打着架，“爸……我……我……您别被骗、骗了！”
“林焕、林焕这小兔崽子，肯定是骗您的……”
“骗我？！我老头子还没糊涂到那种地步！”老爷子怒吼道：“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焕焕怎么骗我？！”
“反倒是你……畜生不如！狼心狗肺！难怪当时孩子出生后，你死活不让我们俩在医院里照顾刘芳！”
“合着就是为了制造机会，用你那个私生子、调换了我的外孙女！”
当初刘芳生林琴的时候，因为胎位不正而大出血，从阎王爷那里捡回一条命后就一直昏睡不醒。
因为当时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刘芳的身上，也没管孩子是男是女；等到刘芳从产房里出来，林东来又借口“两位老人家等了一晚上肯定很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这样的话，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
现在想来，他肯定就是趁着那个时候，串通好了医护人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两个孩子给调换了！
“什么孩子？！什么外孙女？！你们在说什么？！”
刘芳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猛地扑到老爷子的脚下，伸手把出生证明和切结书抢了过来。
“你好好看看吧！”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女儿，唏嘘道：“三十年前，你生下的是个女儿！”
“林灿不是你生的！是林东来和他的小情人生的！你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刘芳的双手无力地下垂，她目光呆滞地盯着某个虚空，披头散发地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又狼狈又可笑。
“灿灿是我的儿子！他就是我的儿子！”她突然抱着自己的头，用力地拉扯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吼叫，“灿灿肯定是我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儿子？！”
她一边吼着，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冷冷盯着她的林焕，“是你！肯定是你！”
“是你嫉妒你哥哥！是你搞的鬼！肯定是你！你个贱种！你个小杂种！”
她一边骂着，一边发了疯似的冲上去，企图掐死林焕。
“啪！”
未等她近身，老爷子先给了她一巴掌。
刘芳捂着半边脸，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老爷子，喃喃道：“爸……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像刀一般扎在刘芳的心头，“仔细想想，我和你妈，当初就不该生你！”
“要是我们没有生你，那琴琴和焕焕就不用被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他们可以有更好的父母、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闻言，刘芳立马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