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五岁的她在家里不仅要洗衣扫地、喂猪喂鸡,甚至还要踮着脚,站在比她还高的灶台前给一家人做饭。
她的辛苦付出并没有换来全家人的感激,反而时不时就被她的奶奶、父亲殴打。
而她的母亲,那个一辈子只勇敢了那一次的女人,只会抱着她默默垂泪,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以后嫁出去了就好了”。
可是张楠看着村里被家暴的妇女们,她对母亲的话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春去冬来,很快张楠便长成了大姑娘;十六岁那年,隔壁村的瘸子托媒人上门,说只要把张楠嫁给他,他就会给张家两万块的彩礼。
张楠的奶奶和父亲高兴得不行,恨不得当天就敲锣打鼓把张楠送出去。
可是张楠不愿意,她想继续读书,想走出这个小山村,于是她据理力争、拼死抵抗,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拗得过她的奶奶和父亲。
而更可悲的是,平日里总是说心疼她的母亲这次也没有站在她这边。
她对张楠说:“你弟弟以后也要结婚,要是没有这笔彩礼,以后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为了你弟弟,你就忍一忍,反正嫁给谁不是嫁?”
听了这话,张楠就知道没有人可以救她了,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准备偷偷出走。
可是天不遂人愿,张楠跑到一半,就被村里人找到了。
她宁死不肯嫁人,几番争执之间,居然摔下了山坡,头磕在一块大石头上,当场就不行了。
她死后,她父亲怨恨她,竟然连口棺材都没给她准备,直接挖了个坑,把人给扔了进去。
张楠死后,因为怨气深重,久久投不了胎,便在村子里徘徊着。
后来,她遇上了跟她有相同情况的哑女。
哑女被人扔在破屋子里,有一餐没一餐地喂着,眼瞧着命不久矣,却遇上了来给陈平安挑媳妇的陈家老太太。
陈老太太要带走哑女的那一天,哑女非常害怕,她拉着张楠的手,比划着要张楠跟她一起走。
张楠答应了。
她藏在哑女的身后,跟着她进了陈家。
最开始她也没打算做些什么,只是想陪着哑女,省得她被陈家人欺负;可是待久了,她就开始羡慕起陈平安的生活来了——
生活优渥、父母疼爱,虽然是个痴儿,但他奶奶因为他是个男的,对他百般疼爱。
这让张楠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的弟弟——众星捧月,只因为他是个男的,就可以要求家中所有人为他奉献、替他铺路。
张楠越想越生气,干脆附在了陈平安的身上,把他原来的魂体挤到身体的最深处。
陈平安本就魂体受损,在她的威胁下,更是半点反抗的动作都不敢有。
就这样,张楠顺利占领了陈平安的身体,享受着属于陈平安的资源。
因为她自己遭受过重男轻女的不公正待遇,所以她对男人和一切偏袒男性的人都感到非常的厌恶。
之前陈平安的堂哥,后来的陈老太太,再到今天的黄先生,无一不是触碰了她的逆鳞,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
“你……”阮清欢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不平……但是,你的父亲、奶奶、弟弟,都死在你的手下,你也算报了仇了……至于陈平安,他也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闻言,张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一个既得利益者,谈什么无妄之灾?”
“再说了,我也没把他怎么样吧?他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可是你占据了他的身体,这对他会有很大的影响。”曲郎出言道:“他本就魂体受损,被你这么一折腾,怕是寿命都要减了好几年。”
“那也是他活该!”张楠想也不想便说道:“你们这些男的都活该!都得去死!”
闻言,曲郎叹了口气,知道她听不下去,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送你去幽冥吧。”阮清欢拿出她的青玉瓷瓶,道:“到了幽冥,是非功过,自有判官来判;有什么冤屈,你也可以去判官面前说。”
说着,她就把张楠收进了瓶子里;而张楠自然是百般不愿,但也无可奈何。
收了张楠,三人刚要离开这个小村子;可就在这时,身后拐角处的破屋子突然传来一阵非常熟悉的灵力的波动。
阮、云二人动作奇快,她们一左一右地冲向那间破屋子;然后就在她们进入院子的一瞬间,屋门“砰”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股浓雾从屋里头弥漫开来,顷刻间便遮住了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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