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欢和云姬从楼上冲下来,发现陈宝璋不在房间里,便赶紧朝着山上跑去。
外面的风大得很,月亮被层层乌云挡住,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
两人拿着手电筒,在“呜呜呀呀”的风声中拔腿往山上跑去。
山上也是黑漆漆的,手电筒的光照在树干上,猛地一瞧,还以为是一张鬼脸。
两人手拉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约莫走了四十几分钟才走到半山腰。
容娘的坟堆就立在一棵大树下,不远不近的。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抬脚往坟堆走去,可是不论她们怎么走,那座坟始终立在那里,不远不近的。
“什么情况?”云姬蹙着眉,“走不过去……是被人设下阵法了吗?”
“应该是。”阮清欢冷着眉眼,警惕着周围的环境,“鬼可不会设阵,看来是有人专门要跟咱们作对了。”
她说着,反手掏出一张符纸,想也不想便掷了出去。
符纸扔出去后,只一瞬,便撞到了一层结界一样的东西,符纸瞬间燃烧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云姬拧着眉,道:“结界不像结界!鬼里鬼气的!”
阮清欢皱眉看着周围,刚想拿下法鞭的时候,突然有黑烟从容娘的坟堆里冒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两人袭来。
两人刚刚好躲开,可是那黑烟突然间就炸开了,弥漫在两人之间。
阮、云二人眼前一晕,等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正靠在一面墙壁上,身边是灶台和一些锅碗瓢盆。
“你们两个小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偷懒!”
两人尚未反应过来,便有妇人火急火燎地朝她们走来,语气急急地说着什么。
见她们不动,许娘子更着急了,“两个小祖宗诶!老太太身边的粉桃姑娘来了!正找你们了!”
说着,她也不管阮、云二人是何反应,就一手拉着一个,带着她们出了门。
冯家的厨房不小,除了东西两边以外,外头还有一个不小的院子。
粉桃就站在院子里,微微扬着头,手上还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
“粉桃姑娘,我把这两个丫头给您叫来了。”
许娘子一手一个,将阮清欢和云姬带到粉桃跟前,又示意她们跟人打招呼。
阮、云二人对视一眼,都乖乖地唤了声“粉桃姐姐”。
粉桃点了点头,有些倨傲地说道:“你们两个,把早上的药再煎一份,送到老夫人那里去。”
说完,没等阮、云二人回答,她便离开了厨房。
“怎么又要煎药?”一旁的许娘子嘀咕道:“每次煎药都把厨房弄得臭烘烘的!”
说着,她转头看向阮、云二人,眼神里又带了几分同情,只道:“去吧,去煎药吧。”
“回头到了老太太那里,也记得少说话,省得得罪了她屋里头的丫鬟们。”
“知道了。”
阮、云二人应着,转身回了屋里,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阮清欢快步走到灶台边,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摞药包,打开其中一个放在鼻下闻了闻。
“蜈蚣、缠魂丝、腹蛇胆、蛤蟆皮、腹蛇蛊、青僵蚁……”
“好家伙!都是毒得不能再毒的东西!这是要做什么啊?!”
阮清欢放下药包,面露嫌弃。
“都是极毒的蛊虫,拿它们熬药……能治什么病?”云姬在脑海里把以前的药方回想了一边,却始终想不出这药的用途。
“别是用来害人性命的!”
阮清欢本想将药换掉,可是转念一想,如今手边既没有现成的能替换的药物,就算有,替换后也不知会不会被这里的“人”发现。
现在她们还摸不清这里的情况,不好冒冒然地动手。
思及此,阮清欢便歇了换药的心思。
两人将药材倒进药罐里,又加上水,弄了小火慢慢熬着。
熬了约莫快一个时辰,药罐里开始传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阮、云二人各自找了一块布,给自己做了个简易的口罩,但还是被熏得不轻。
“咳咳咳……咳咳咳……太难闻了……”阮清欢一边干呕,一边痛苦地说道:“以前见小师叔熬药……也没这么臭啊……”
“小师叔也没熬过这么……变态……的药啊……”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云姬依旧被熏得够呛,“谁家好人能把这么多毒物扔在一个药罐里……简直是疯了!”
药汤在药罐里滚了好一会儿,慢慢地,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居然消失不见了。
阮清欢赶紧把门窗打开,好让风吹进来,空气得以流通。
等她转身回头,云姬已经把药汤倒进药碗里了。
她将药碗放进托盘里,道:“欢欢,你给送过去吧。我找机会溜出去看看,找找线索。”
“也好。”阮清欢从云姬手里接过托盘,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而后在许娘子的指点下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冯家确实是大户人家,家中颇为宽敞,建筑摆设也颇为讲究。
阮清欢端着托盘,来到老夫人的院子,在粉桃的引导下来到老夫人跟前。
“药熬好了?”
冯老太太坐在正堂主位上,微微闭着眼睛,银白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额间戴着一条抹额。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十分威严。
“是,已经熬好了。”粉桃脆生生地答着,“老夫人,是现在就喂给容娘子吗?”
“嗯。”冯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道:“趁热喝,凉了不仅味道不好,药性也不好了。”
闻言,粉桃赶紧端起托盘上的碗,步履匆匆朝着里屋走去。
里屋很快便传来女人的呜咽声,过了一会儿,声音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粉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