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轻轻拂去她的手,“不必。”
望着秦姝走远自己去更衣,钟婉心里咯噔一下,低下头拢着手站在角落里一语不发。
冕服厚重,秦姝仅靠自己却十分轻松地脱去冕服,换上轻薄衣衫,转身望见钟婉还在角落里装雕塑,也没说什么,径直去了外室。
钟婉为难地想,生气了啊,这怎么办?
对于身边近侍来说,秦姝并不难伺候,没有龟毛的要求,也不喜欢折腾下人,平日里也好说话,宫中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了,钟婉难过地想,她才上岗一月就要被赶走了吗?
秦姝坐在桌前吃午饭,钟婉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面,立在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阳光猛烈,钟婉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才觉得自己腹中空空,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却跟秦姝目光接上,钟婉尚未反应过来,秦姝率先移开目光。
钟婉:“?”
她看了眼滴漏,发现秦姝吃饭的时间比前几日都多用了半个时辰。钟婉并没有控诉秦姝的意思,只是犯愁地想,她该没饭了啊。
也不知道秦姝是不是故意的,迟迟不肯收碗,钟婉哭唧唧,她要饿扁了。
磨蹭了一会,秦姝总算放下了筷子,然而她还要去散步,还要就寝,钟婉的午饭久久没着落。
等让秦姝睡下,钟婉立即跑到宫人用的膳房,厨房告诉她,只有生的,问钟婉要不要。
钟婉叹气,“算了。”
过了饭点就是没饭,给宫人用的厨房显然不会有点心一类的东西,宫里又只有秦姝一个主人,现在只有秦姝专用的小厨房才会有吃的。
不就是一顿饭,不吃又饿不死,钟婉如此安慰自己,脚步虚浮地往未央宫走。
一进帝寝殿,发现秦姝披散头发身着单衣坐在绣墩上,她道,“去哪了?”
钟婉很想啐一口这个罪魁祸首,可惜没那胆,她实话实说,“用膳。”
秦姝说,“宫里过午时没饭的。”
原来你知道!钟婉瞪大眼睛,想骂又不敢,双眸含怒,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愤怒。
秦姝轻轻勾唇,“偶然想起有些事还没好好处理,这便躺不住了,一起来又发现寝殿无人,钟卿,不该给个解释?”
钟婉习惯性低下头,免得她看到秦姝的脸忍不住唾骂出声,“是臣失职,望陛下轻饶。”
请罪的声音有点模糊,仍是挡不住话音里的委屈,秦姝本想叫她长长记性,到这时却改口,“这就不必,钟卿在旁红袖添香即可。”
整个下午,钟婉都在帮秦姝整理奏章,幸好是坐着的,不然她不保证不当场倒下。
天色昏暗,钟婉饿得头晕眼花,起身时差点没站稳,灰溜溜地跟上秦姝,两眼放光地看着秦姝优雅吃着桌上美味的饭菜。
秦姝仿佛没感觉到她如狼似虎盯着她,一口一口看得钟婉口水乱流,过了一会,见秦姝真的一点反应都没,小脾气立即起来了,闷闷地坐在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