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被秦姝半拦着,看不到那边的中年妇人,但这声音她死也忘不掉,是钟家主母。
妙龄少女站在楼梯下面,钟婉抬眼就能看到她的长相,面似桃花,眼如秋水,正当年华的少女浑身傲气,倘若不是钟婉知道她的身份,会觉得这女孩甚是可爱。
钟婉杵杵秦姝,“走吧。”
秦姝回首看了她一眼,“走,回家。”
面对此等泼妇,掌柜气定神闲,“上回夫人的账还记在这,是没付的,小店做的也是小本生意,请夫人体谅下,把账付了我也好吩咐厨房上菜。”
钟夫人怒气冲天,“我说了会给你还蒙你不成,以往我钟家照顾了你多少生意?不奢望你记着恩情也别落井下石。”
掌柜保持着弧度一样的微笑,“这几年夫人的账没有亏欠,我也清楚,不用多说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想再来我这就把上回的账清了,这是规矩。”
钟夫人骂骂咧咧,“我还求着来这不成?浔阳就你一家酒楼?来你家是给你面子,别不识好歹。”
“别,我这庙小容不下尊佛,您请。”
钟夫人顿时熄火了,她是带着人来的,多年的老姐妹了,说要请人家吃顿好的,来浔阳最出名的酒楼。那位夫人是个官太太,膝下有个极其俊秀的公子哥,不能不打好关系。
钟妙见母亲吃亏,上前对掌柜甜甜地说,“掌柜的,您先上菜行不行,菜钱会一并清的。”
这家店贵的像抢劫一样还能开下去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掌柜软硬不吃。他也笑眯眯地说,“小娘子,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不吃这套。”
钟妙折戬沉沙,脸红的像煮熟的虾,气恼地转过身面对墙。
钟夫人也气恼,钟家已经多年没进项,最近几天压箱底的钱都被男人们拿去败光了,给女儿找个婆家都要她出面费心。
钟婉双手挽着秦姝的手臂,“很晚了,我困了。”
出门后,秦姝松开她的手,在钟婉迷茫不解时,她已经在秦姝背上了,“我能走。”
“睡吧,很快就到了。”秦姝没应她。
钟婉说困了是搪塞,她不觉得她能睡着,秦姝飞檐走壁时她就欣赏风景,没有灯火的夜景才格外撩人。
“陛下,您在江南还有事吗?”
“还有一点,不是急事。”
“好。”
秦姝背上可能是摇篮,轻微晃动竟然真让钟婉睡着了,秦姝跳下屋檐,慢慢走在街上,以免惊醒钟婉,要是再喝一点桂花酒,钟婉在踏出酒楼的那一刻就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