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不在意,下一刻,利剑在阿史那塞脖子上留下一道骇人伤口。
“大汗!”呼延照喊道,“燕帝陛下,你占我家园,烧我草原,又伤我大汗,是为血仇,不想想两方百姓处境?”
秦姝再留一剑,“呼延将军想多了,九年前,血仇已成,你们竟然不知道么?”
阿史那塞捂住血流如注的伤口,终于开口:“定阳,你已经拿回去了。”
秦姝勾起笑意:“听闻可汗常学我中原,岂不知有句话。”
“人若犯我,十倍报之。”
开元十八年留在边关不得还乡的数十万燕军将士,被突厥屠戮十室九空的边民,定阳城上马革裹尸的崔寒,病入膏肓仍不忘北方安康的□□。
她从未有一日敢忘怀。
火势马上就要烧到主营,秦姝拎起阿史那塞,闯出营帐,飞走在敌营上空,两名黑衣人紧随其后。不远处,同样两名黑衣人扛着熏晕的俞邝出现在外,四位燕军将士跟在后面跑。
范九郎从土坡上带兵杀到,“走!”
燕军将士身上泼了水,不同于突厥军身上的桐油,以血肉之躯挡住突厥突围。
跌跌撞撞闯了出来,来不及算折损,一行人钻进提前挖好的地道,进来几个突厥士兵,范九郎银枪扫过,溅起一片血污。
这条地道直通定阳南门,秦姝把阿史那塞交出去:“你们先走,我殿后。”
范九郎差点给她跪下:“陛下!”
秦姝一脚把他踹进地道深处。
盯紧殿后军队把地道口填严实,秦姝方才回头奔去。
士兵全部撤回大后方,确定没有遗漏伍士,任千白顺着墙根慢慢蹲下。
老人家常说,水火无情,控制不好的东西越是忌讳出现在战场上,胜利曙光还没到来,远不到放松的时候。
定阳城外驻扎的突厥兵达十六万,皆为精锐骑兵,突厥精兵总数才四十万而已,拿下这些兵马,突厥十年内再难起复。
想到这里,任千白站起身,挥动军旗。
大火中逃出来的突厥兵疯了一般蹿向四方,西、南两处燕军将士站成一条线,牢牢围住突厥兵。
弓箭手在先锋兵后,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秦姝掐住阿史那塞的脖子,按在地上,在他的视角里,燕军防线内,只能见到远处一双双倒下的靴子。
阿史那塞在她手下呼吸不畅,末了,他没了呼吸。
秦姝一愣,翻回来一看,阿史那塞咬舌自尽了。
一代雄主,被俘自尽。
拔剑斩下头颅,“任千白,交给你了。”
一天一夜,燕军用尽全力没让突厥冲破防线,损失说不上惨重,但极费心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