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澜……”萧琰皱眉, 低声?重复一遍,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阿溶的生?母?我没记错的话, 她也?已死了一年有?余了。”
“是啊,她也?死了。”云英点头, “东宫的人都说,是太子妃殿下嫉恨她抢在前头爬上了太子殿下的床, 生?下东宫的第一个子嗣,于是赐了她一死, 可是,妾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萧琰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是太子的手笔。”
在东宫,能杀人的, 除了太子妃, 只有?太子, 能将“凶手”之名安在太子妃身上, 太子妃还?无法?辩驳的,更只有?太子。
他为什么要杀了这个宫女?
明明她生?了长子,这是他那时一直缺的, 一个能承继他将来一切 , 让他不再以“婚后无嗣”之名被朝臣们诟病的儿子。
除非……
“阿溶有?问题。”萧琰的反应快极了。
云英不禁也?对他刮目相看,她花了许久,才慢慢意识到?这一点,萧琰却只要她一句话便想?通了。
他甚至还?能在一瞬间想?到?更多:“太子妃也?知道。”
太子妃知道, 便意味着很可能他母后也?知晓!
先前那段日子,母后一直神神秘秘不知在忙什么,一会儿寻什么宫外的医工,一会儿又召昌国夫人来, 难道就是瞒着他偷偷查这件事?
萧琰的心跳骤然加快,只觉这一次,他的母后似乎当真摸到?了太子的命门,若此?事是真的,那很可能彻底扳倒太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振奋自心口处迅速蔓延开来,让他浑身一阵发麻,仿佛胜利已近在眼前。
可是,当他一转头,对上云英出奇沉静的目光时,又忽然冷静下来。
“阿溶的身份到?底有?什么问题?”
云英摇头:“妾不知道。”
她所知的,都是猜测,尽管那分?猜测应当与?事实□□不离,但是她不会告诉他更多。
萧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好似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片刻后,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太子对此?……是何种态度?”
以他的了解,太子绝不会做任何没有?准备的事,若此?事当真如他猜的那样,太子应当早就暗中做了许多部署,除非,这件事已经到?了根本没法?遮掩的地步……
云英再次摇头。
她知道太子的态度,知道他并?不担心,甚至还?静等着他们的发难,但对萧琰,点到?即止,余下的,该让他自己去琢磨。
“妾的回?报如何?”
萧琰收敛起内心的千头万绪,看着已半侧过?身去,拾了乱七八糟丢在一旁的衣裳一件件穿的云英,嘴角的轻佻笑意再度浮现。
“还?算有?分?量,不过?这点分?量,可不及你自己的分?量重,”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到?她沉甸甸的胸口,“我还?是更想?看你把自己送给?我。”
“不知羞耻!”云英瞪他一眼,将胸前的暗扣重新扣好,转身就想?走。
萧琰心有?不甘,一手压在她垂在座边的裙裾上,让她无法?离开。
云英半起身的背影顿了顿,然后慢慢转过?身来,冲他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然后,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的对视后,他终于无声?地放开手,看着她迅速掀帘离去。
“殿下,是否要先回?府?”外头雨势忽然又大了,雨珠打在车壁上,扰了萧琰的神思?。
“不必了,直接去衙署中吧。”
眼下是他可自由午歇的时候,再有?半个时辰,才需回?衙署中。
马车应声?而动,朝着宫城的方向?行去。
“近来悄悄派人盯着郑家,”片刻后,他忽然掀开车帘,让骑马跟着的侍卫靠近些?,吩咐道,“他们若在外寻什么人,立刻来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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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回?到?屋中后,干脆没有?再歇息,又帮殷大娘做了不少针线。
等殷大娘带着阿猊醒来,便一起坐在屋里熏衣裳。
阿猊如今已会叫“阿娘”,也?已能颤颤巍巍走出两步,正是好动的时候,一醒来,便嘴里叫着“阿娘”,在铺了薄毯的地上连走带爬。
云英听着那一声?声?“阿娘”,只觉心都要化了。
在宫中照料皇孙时,她心中再是喜爱,也?绝不敢教?皇孙喊“阿娘”。
他没有?娘,只能有?爹和祖父。
相比之下,她有?时甚至觉得皇孙比阿猊更让人怜爱。
“啪”的一声?,角落里有什么东西被阿猊碰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