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样一来,萧元琮应当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不会怀疑她了。
“娘子说的可是真的?”穗儿将信将疑。
“自然,”云英笃定地点头,见她松了口气,才?继续说,“不过,这只是误打误撞,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切记往后谨言慎行,否则,从前的侯爷与夫人的下场,便可能是咱们将来的下场。”
不光穗儿,就连旁边的茯苓,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背后一凛。
她们都经?历过先?前的抄家,知晓身?为下人,一旦主人失势,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
“奴婢们明白,定不会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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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坊中?,傅彦泽踏着?暮色回到家中?,那副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一下被傅母捕捉到。
“我儿这是怎么了?”她瞪大眼,看着?他有些恍惚的神?情,“出去一趟,竟成这副模样了,可是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
傅彦泽先?是沉默,呆呆看着?她,好似没听明白母亲到底在说什么,待进了屋,听到门闩在身?后关?上的动静,才?慢慢反应过来。
“没有,母亲不必担心。”
说完,便独自进了那间小小的书房,也?未点灯,只就着?逐渐昏暗的暮色,坐在案前出神?。
一直挺直的肩背,在无声中?慢慢垮了下来。
他实在不知如何形容今日的复杂心绪。
方才?,在天清观外?,他亲眼看着?太?子的马车原路返回,朝着?城阳侯府的方向?行去。那辆车里,就坐着?那个女人,那个不久前还与他同车而行的女人。
她是太?子的情人,肚子里怀着?太?子的孩子,却还私下请他帮忙,而他,只为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就对她言听计从。
遇到太?子的那一刻,他莫名有种“背叛”的罪恶感,更可耻的是,在意识到那个女人已又去了太?子的怀中?时,他克制不住地想起那日酒后看到的旖旎画面,心底的刺痛感越发提醒他的“背叛”。
还未大展宏图,已窥见所谓“明主”的阴暗一面,自己更是已做了辜负信赖的事?。
他好像已经?深深陷在泥潭里,再也?出不来了。
为什么要选择他?
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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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城阳侯府又收到了许多来自东宫的赏赐。
多是滋补养气的药材,从黄芪、当归,到山参、燕窝,林林总总十几种,皆是各地送上的佳品,穗儿和茯苓光是看了几眼,已凑齐了好几个药膳、补汤的方子。
不过,这次过来的,不是尤定,却是很少出宫办差的余嬷嬷。
自云英搬回城阳侯府,便几乎见不到余嬷嬷了。每回入宫,她都直奔宜阳殿,多和丹佩、绿菱几个在一处,偶尔看见余嬷嬷,也?是远远的,见其带着?其他宫女,从附近经?过。
今日正?面遇上,余嬷嬷除了惯有的凌厉和冷漠,竟还有一丝难以压抑的怒火,看到云英,不禁冷笑一声,说:“娘子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下,老奴也?好回去向?殿下复命。”
她在宫里做了二十多年的掌事?,身?上自有一种令下人们胆寒的气势,旁边的穗儿与茯苓都已吓得埋头下去,不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连动也?不敢动。站在稍远处的冯管事?也?瞧出余嬷嬷来者不善,提着?神?留心这儿的动静。
云英却未被她的态度吓到,只笑着?冲她行了个简单的礼:“妾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得殿下这般关?心,一早便劳烦嬷嬷送来这么多药材,实在惭愧。”
余嬷嬷听到这话?,压在胸腔间的不快还是发作了出来。
“当着?老身?的面,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娘子能哄得殿下不顾体?面也?要出宫与娘子私会,甚至连避子汤都不许再用,这点恩惠又算得了什么?还不是都在娘子的意料之中?。”
云英还是第一次看到余嬷嬷用这样失了体?面的样子待人。
她是先?皇后身?边的老人,平日在东宫,素来自居身?份,虽然对一众下人皆不假辞色,但也?从不多费口舌,随意责骂,今日的这番阴阳怪气,实在有些反常。
云英猜,定然是太?子让她不必再准备避子汤的缘故。
“嬷嬷,一切全凭殿下做主,妾从不敢有非分之想。”
余嬷嬷如今正?瞧不上她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先?前,她就是被这样的表象欺骗了,才?会想要将其留在殿下的身?边。谁知,殿下眼下已全然被迷住了。
昨日,她听闻殿下出宫来寻了穆氏,心中?担忧,便趁着?殿下回宫时,主动询问,是否要命人送避子汤给穆氏,毕竟,这样的事?,还是谨慎再谨慎,才?能确保万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