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霂又?道:“那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会忽然小产?!”
香雪闻言面色微变,迟疑地看了一眼薛兰时,又?垂着眼帘不?敢多言,李霂见状猛地拧眉,“怎么回事?当着本宫还敢隐瞒?!”
香雪瑟瑟地缩着肩膀,哽咽道:“本来好好的,是……是主子用了今日御膳房送来的莲子乳鸽羹,刚吃完半个时辰不到就肚子痛了。”
“起初主子以?为是闹肚子,可没一会儿,主子腹中绞痛更甚还见了红,那时主子又?以?为是月事来了,奴婢正要?去找月事带,可谁知那血竟越流越多,就?半炷香的功夫不?到,连主子裙子都染红了,主子人?也痛得跌滚在榻上,奴婢吓坏了,忙才让她们去喊人?。”
香雪越说越替郑文薇委屈,又?道:“那莲子乳鸽羹本是给太子妃娘娘做的,主子午间喜欢百合驼羹的,可御膳房的人?说、说太子妃娘娘吩咐了,主子没资格用驼羹,用太子妃娘娘剩下的乳鸽羹便好,也算是沾了娘娘的光”
床帐之内,姜离听得眉头拧起,薛兰时也面色大变,“什么?本宫何时说过这?话?!你家主子有孕而不?自知,现在小产了,还想赖在本宫身?上不?成?本宫都不?知你家主子有孕,你休要?在此含沙射影!来人?,去御膳房把所有宫人?都召来”
薛兰时自不?想被泼半点儿脏水,可明夏站在她身?边却登时白?了脸。
她立刻跪下地来,“娘娘且慢,是奴婢让送的,近日宫里不?安生,各处都不?敢铺张招摇,那驼峰羹一盏价值百金,听闻连陛下那里都不?是日日有的,奴婢便想着,娘娘用的羹汤每次都用不?完,若能给各处娘娘送去分食岂不?正好?也不?知怎么他们把话传成了这?样,是奴婢疏忽托大了娘娘”
明夏话说得好听,可这?一切还是源于郑文薇抢那宋师傅惹得明夏记恨,而那驼羹金贵,明夏自然觉得她郑文薇不?配享用。
薛兰时自然明白?明夏之意,却也没想到刚好遇上了郑文薇小产,她恙做怒容,“你好大的胆子,就?算有此心,就?敢自己?吩咐?”
明夏哭腔道:“娘娘连日来身?上不?爽快,奴婢不?敢拿这?些杂事惹娘娘烦心。”
李霂的目光在薛兰时和明夏之间徘徊,很快,又?往床榻方?向看去,见姜离的身?影在帷帐之后忙碌,他一颗心稍安。
薛兰时这?时无奈道:“殿下,明夏您是知道的,这?些年来粗心了些,却是对臣妾忠心耿耿,这?分食之意也是为了东宫好,近日父皇……何况臣妾真的不?知郑妹妹有了身?孕,若臣妾真有那份恶心,也不?至于如此蠢笨……”
“来人?”
李霂话落,亲信大太监王进福立刻进了房门,“殿下?”
李霂吩咐道:“去膳房走一趟,看看今日是怎么回事。”
王进福领命而去,李霂便焦急地在外踱步,“泠儿,如何了?”
“人?还未清醒,得等退针用药之后才能见好。”
李霂重叹一声?,只?得耐着性子等候,薛兰时站在门口,看看李霂,再看看满脸担忧的宁瑶,只?觉一股气憋在心口分外难受。
又?足足等了两炷香的功夫,房外才有内侍疾步而来,正是姜离吩咐的汤药送来了。
姜离掀开一侧床帏让香雪近前,待香雪把汤药给郑文薇灌下,这?才开始退针,待退了针,方?见郑文薇血漏已止,紧拧的眉头也舒展了几分。
姜离道:“先给你家主子换身?衣裳,那厚的被褥来。”
郑文薇失血太多,姜离衣袖上也不?免染了血色,所幸香雪手脚利落,很快便给郑文薇换了一身?干净衣袍,身?下也换了新的锦褥,姜离又?将极厚的被褥盖在郑文薇身?上,片刻之后,郑文薇轻咳一声?,缓缓睁开了眸子。
李霂见状,立刻走到榻边握住了郑文薇的手。
郑文薇意识已经回笼,看是李霂来了,立时泪如雨下,“殿下,殿下您来了,臣妾、臣妾今日差点死了殿下”
李霂轻声?道:“别哭,你不?会死,只?是小产罢了,有泠儿在,你定然无恙。”
“小产?”郑文薇满脸震惊,“臣妾怎会小产?”
李霂见状方?知郑文薇是真的不?知自己?已身?怀有孕,他遗憾地叹了口气,“罢了,不?说了,你失血太多,先缓过来再说。”
郑文薇像怔住了,但很快,她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殿下,臣妾有罪,臣妾不?知,臣妾还以?为是癸水……”
她忽然挣扎着起身?,像要?请罪似的,李霂一把按住她,眼底尽是怜惜,“不?,不?,本宫不?会怪你,你也不?知有孕,不?知者不?怪。”
李霂到底是万分遗憾,声?音都发哑,只?轻拍着郑文薇手背以?作?安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