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醒了。
不知道这又是哪间svip的屋子, 墙壁都是镜面的金属材质,整体风格更倾向于极简主义的科幻未来风,主基调为白, 和那间霸总风格的房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言盯着天花板上的自己的镜像, 突然意识到这里好像很像惊悚恐怖片里会出现的, 专门用来关精神病的房间。
放眼望去全是白色, 任何颜色都会变得很鲜明。
沈言摸了摸脖子上的伤,极细长的一条, 已经结痂,硌着他的手指尖,已经不疼了。
他去开门,门果不其然已经上了锁,沈言又去看了眼时间, 惊讶地发现现在竟是两天后。
怪不得他感觉这么饿,手脚无力。
沈言慢悠悠地蹭回床边, 重新窝回被子里, 把自己裹成一团。
好像没有特别完蛋。
他逃跑, 他破坏规则,阮知闲生气, 情有可原。
要是真逃走了倒也算了,可现在他被根哥拦下, 没走了,他反而成为了背信弃义的失败者。
不是没有解法。
沈言心想。
如果将这件事和阮知闲的情绪联系在一起呢?
阮知闲猜测这一局的谜底是信息差, 沈言一开始也的确将信息差作为答案, 但他是出题者,最终解释权归他所有,所以情绪也可以是这一局的答案。
他在第一局预料到了局中所有人的情绪。
恐惧、愤怒、劫后余生的欣喜……
利用这些, 操纵着阮知闲的情绪,让他由对局的玩家,也变成了他的棋子。
所以阮知闲输。
第二局,要是阮知闲想杀他,那就把这个理由拿出来。
如果不能阻止阮知闲的杀意……
那就死呗。
还能咋地。
沈言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一点。
不知道怎么弄的,自从醒来,身体就一阵阵地发冷。
即使裹着被子也得不到任何缓解。
可能是那一针的功效。
沈言作为纯天然的健康自然人,在全员改造打针的世界还没来得及受到任何污染,耐药性堪称没有,任何药剂放在他身上都能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效果。
他冷得发抖,偏偏又没办法阻止这股冷意。
只好咬紧牙关抵抗,闭着眼睛哄自己睡觉。
又是数羊又是唱摇篮曲又是讲故事,给自己都差点干成多重人格,也没有半点困意。
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身体的各项感官越发敏感,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被子上的每一根细软绒毛。
还好这里极其安静,也没有会哒哒响的机械表,不然,他可能会被这些声音真的弄疯掉。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闭目养神的沈言,突然睁眼。
他转身向门的方向看,是阮知闲。
他看不出喜怒,脸上没什么表情,穿着打扮也和平常一样朴素低调,径直走到沈言床边。
他跨坐在沈言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沈言和他对视。
他拿不准阮知闲现在是什么态度,不适合率先开口。
阮知闲的目光,从沈言烧得嫣红的脸,转到他带着割痕的脖子。
指尖轻轻扫过那一条几乎快消失的细痕,像是得到了某种指引,双手的虎口卡主了那条线,扼住。
收紧。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脸色逐渐涨红的沈言,他不理解自己现在的行为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愤怒?报复?
还是怕他死在自己手上之前,先被莫名其妙、根本不该参与进他们之间的任何东西带走。
不知道。
他用问询的眼神看向沈言,希望这位对他无所不知的受害者,能大发慈悲地降下神谕,指明他混沌一片的路。
神明只是笑着看他,眼泪滑落流至鬓角,纯白洁净的布料被晕得颜色变深,他嘴巴颤巍巍地开合,有话要对他说。
他俯身把耳朵凑过去,只听见破碎嘶哑的低语——
“你猜你为什么输?”
脖子上的那只手,在短暂停留三秒后骤然撤开。
重新流进肺部的空气,使沈言剧烈咳嗽。
好不容易停下,刚想说点什么,却见眼前一黑,压过来吻的阮知闲,将他所有未尽的话语,尽数堵了回去。
阮知闲凶猛地啃噬他的舌尖和唇瓣,血腥气蔓延。
沈言强打起精神,抓住阮知闲后脑的头发,想将他扯开。
暗恋者的马甲已经脱了,现在他可不是唯唯诺诺的老实人,他有的是力气有的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