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澄溪,傅京辞花了10.6亿拍下了一座明朝留下的古典中式园林住宅,沈砚知没抢过。
傅京辞眉目不变,淡道:“送人。”
沈砚知眉心一跳,侧首看向傅京辞,脱口而出:“准备送给我?”
傅京辞长眉轻拧,眼底匪夷,“我送你干什么?”
沈砚知坦然:“我想要。拿去送人。”
傅京辞压了下嘴角,片刻后,轻散地问:“柳家三千金?”
沈砚知转回头,淡淡“嗯”了一声。
柳暮烟爱苏州,喜欢住中式园林,粉丝基本都知道,但现在古董级的中式园林很难求的到,有钱也不行。
傅京辞目光锁住台上笑语盈盈的景稚。
小狐狸穿着淡粉色的旗袍,袅娜娇嫩,眉目含情,长睫下的眼泛着水盈盈的眸光,恬笑时还带着淡淡的小月牙,整个人看起来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傅京辞不由自主地也扬了下嘴角,片刻后,侧首看向沈砚知,淡漠拒绝:“帮不了,我有想送的人。”
沈砚知转头好奇看过去:“送给景……”
话还没说完,四目相对,两个人各自顿了一秒。
“你的脸……”
“你的嘴……”
刹那之间,四周进入尴尬气氛。
坐在边上的其他资本,有的好奇看了过去。
然后,微笑着眨巴了两下眼。
几秒后,两人默契地转回头,不再交流一句。
不远处的拙言和辞尽交流了起来。
拙言用眼神指了一下沈砚知的方向,问辞尽:“你少爷嘴怎么回事?”
辞尽挠了下后脑勺,实诚道:“是柳千金强吻时咬的……”
“强……吻?你还在场?”
“嗯啊,那你少爷脸上那道口子怎么回事?”
拙言摸了摸下巴,不确定道:“好像是被扇的……”
“被扇?被景小姐啊?”
“除了她,也没谁敢啊。”
“那你少爷还挺……舔的。”
“嗬,你少爷更舔!”
“你少爷才更舔!”
“是你少爷!”
“你少爷!”
…
舞台上众星云集,耀眼夺目。
零点的倒计时开始。
“五”
“四”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金色的礼花落下。
景稚手持晚会送的小花,和柳暮烟对视而笑。
惟楚有材,于斯为盛。
舞台上众星熠熠,也是时代的缩影。
透过斑驳的金光,景稚目光锁住观众席的前排。
傅京辞坐在那儿,眸光像是欣赏自己的艺术品,深色的眸子带着从容的笑意。
生来矜贵倨傲,但这一刻深情眼里蕴着一丝宠溺。
对视片刻,景稚翘长的睫毛微微压下,卧蚕嫩得像是含了水,盈盈一笑。
但倏忽后,她就娇矜地收回了目光。
傅京辞敛下眼眸,眸光里的宠溺并未消散,嘴角的笑意却更深。
…
历史的舞台上,美色总是被安上祸国殃民的罪名。
三千六百年前的大商王朝,乱世需要美人顶罪。
三千六百年后的太平盛世,小狐狸于海晏河清中,看见独属于她的盖世英雄。
…
跨年晚会结束后,景稚在休息室接到了家人的电话。
因柳暮烟出现在镜头中,两个双胞胎妹妹很是激动。
打完电话后,景稚点开微信,傅照月和阮凌曦除了发新年祝福以外,还感谢了她提前送的新年礼物。
同样的,两人也提前送了新年礼物给景稚。
景稚平日里爱练瘦金书法,所以傅照月送了她清嘉庆御园图墨五方,正好能看看和她平常用的非遗徽墨哪个更好。
阮凌曦则特意去了聊城,买了非遗东昌府毛笔送给景稚。
毛笔选料精良、做工精细,锋长杆硬,刚柔相济,含墨量多而不滴,行笔流畅而不滞。
临走前,景稚和柳暮烟交换了互相准备的新年礼物。
一个送花丝镶嵌做的尾狐金簪,一个送冰种帝王绿做的烟云钗。
…
嘉德梅雨大剧院的VIP停车场内,景稚借着傅京辞的势,车停在了专属车位。
她正走到保姆车后面,恰好瞥到边上傅京辞的车。
定定地站着思忖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定上保姆车。
哪想,车门刚开,她刚要上车,忽然就有人把她抱了起来。
古巴雪茄味和木质墨香味袭来,景稚勾着傅京辞的脖子,细眉轻拧,瞟了眼边上出来的人,有些急地娇嗔道:“你干嘛啊……”
傅京辞抱着景稚往迈巴赫走,也不让她动,只压着声凶巴巴地威胁道:“再问干嘛,我就……”
眼神里的危险,吓得景稚赶紧老实起来,眨也不眨地盯着傅京辞。
拙言站在打开的车门旁,看到傅京辞后颔了一下首。
傅京辞俯身将景稚放到后座。
景稚立刻像只小狐狸似的,轻盈地往另一边的座位上爬。
傅京辞看了一秒,坐了上去。
车门关上。
傅京辞伸手拽住景稚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踝,稍微用了下力,景稚就被拉了回去。
细嫩的指尖还没碰到开门摁键,手腕也被大手给擒住了。
“想跑?”
低沉的声音传来,景稚回眸,对上那双透着掌控欲的眼,机灵一笑,撒娇道:“承策~”
拙言上了主驾驶,并未急着开车。
景稚躺在后座上,傅京辞擒着她的手腕,俯身半压在她身上,眸光漫不经心。
上下慢悠悠地打量了一会儿后,伸出另一只手摘了景稚发髻上的玉簪。
景稚看到傅京辞手上的簪子,张了张嘴,刚想要去抢,结果傅京辞一只手就将她两只细腕控得死死的。
傅京辞把簪子扔到车座内缘,垂目看向景稚。
片刻后,他忽然俯身压在景稚身上。
悄声在景稚耳畔说了一句什么。
“你再动我可就……”
景稚眉心一跳,无辜的大眼里都是被这句话引起的娇嗔,气得她直接吻上了傅京辞的唇。
一瞬之后,傅京辞变守为攻,完全掌控了这个蓄谋已久的吻。
还未尽兴。
忽然,车窗忽然传来两声“咚咚——”
毫无疑问,这个吻被打断了。
傅京辞睁开眼,眉心微蹙,眸光透着不耐烦。
回眸看了一眼,看到车窗外的人是谁后,下一秒直接毫不在乎地转回了头。
准备继续这个被打断的吻。
景稚被擒着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眼神朝车窗示意了一下。
眨巴了两下眼,柔声劝道:“看看她要做什么嘛。”
傅京辞单挑了一下眉,眼里的躁意并没有消减,但片刻后,还是听劝地坐了起来。
站在车门旁的慕颜紧张地吸了一口气。
片刻后,车窗打开。
慕颜有些欣喜地看过去,“傅先生,我的车坏了,您……”
话未说完,人却愣住了。
透过车窗,矜贵的男人身旁有一个和她长得十分相似的女人正缓缓坐起身子。
空气仿佛凝固住。
车内,景稚撑着车座缓缓起身。
如砚台里的墨倾泄而下,密厚黑直的长发散下来,娇俏精致的脸看起来比巴掌还要小,车内的灯光打在景稚的发丝和皮肤上,柔和又白嫩。
景稚娇小的身躯被挡在傅京辞身后,细长白皙的手轻轻搭在傅京辞的手臂上,宛如一片羽毛。
下一秒,微微探首看向窗外的慕颜,就像一只小狐狸躲在主人身后窥探,无辜的大眼忽闪忽闪的。
慕颜眸光微颤,有些始料不及。
紧接着,她就注意到景稚的口红花了。
傅京辞冷睨着慕颜,看她怔愣住了,也就没耐心的收回目光。
然后睇向景稚,语气散漫:“知道了?”
景稚闻声眸光转向傅京辞,点了点头。
傅京辞懒得多看外面一眼,直接摁下了关窗键。
车窗渐渐关上。
傅京辞伸手捏了一下景稚的粉颊,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好奇心这么重?”
景稚反嘴就是一咬。
但是咬空了,没咬到手。
“开车。”
傅京辞说完,直接揽过景稚的腰,把她摁在怀里。
然后继续刚才的吻。
丝毫不让景稚有反抗的余地。
片刻后,迈巴赫开走了。
愣在原地的慕颜,脑中混乱。
傅京辞刚才所作所为,在车窗完全关闭前慕颜都听到也看到了。
如果不是景稚好奇慕颜来干什么,傅京辞甚至都不会开车窗。
傅京辞对景稚的宠溺和占有欲,以前慕颜从未见过。
怔了片刻后,眼眶里滴出来的泪让慕颜猛的回神。
她抹掉眼泪,忽然身后传来催促的声音。
“喂!麻烦你让一下,我们要出去。”
慕颜回头。
保姆车里,檀竹正坐在后座,开了车窗不耐烦地看着慕颜。
慕颜瞪着檀竹,气不过地来了一句:“不让!要不你就撞死我!”
檀竹眉心紧蹙,“你有病吧!”
“和你有关系吗?”
“那你别挡道啊!”
“我就挡怎么了?”
“你精神不正常吧!怪不得傅先生看不上你!”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怎么你还想打我是吧?”
正吵着,忽然有一个戴眼镜的女孩跑了过来,拉了一下慕颜。
檀竹一看,是慕颜的助理。
慕颜甩了助理的手,怒道:“你拉我干什么?”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檀竹,好言相劝:“回头她告诉景小姐,景小姐要是告诉傅先生,那恐怕……”
慕颜:“你给我闭嘴!”
助理有些委屈地垂下眸。
檀竹觉得不可理喻地摇了摇头,看慕颜被拉开了一下后,也不再浪费时间,关上了车窗。
…
迈巴赫车上,景稚尽量克制地喘着气。
傅京辞松开景稚的腰。
景稚反应极其快地爬到边上座位上坐下,然后把车座内缘的玉簪拿起来。
傅京辞骨节分明的手指理了理领带,依旧矜贵,然后侧首看向景稚。
景稚正咬着玉簪,长睫微垂,一双眼连垂眸都迷人风情,玉颈白皙纤长,指尖挽着墨发时,腰背挺直。
车窗外是闹市路段,满目霓虹。
她就算只是挽个头发,一举一动都纯欲得过分。
傅京辞的喉结不经意地起伏了一下。
他侧回首,蓦地对拙言道:“开快点。”
拙言张了张嘴,瞟了眼后车镜,收回眼时注意了下车速。
“好的。”
江都华府大别墅内。
凌晨,小官儿楼渐渐熄了灯。
主楼里,二楼主卧灯光温暖明亮。
傅京辞开门出了浴室,身上的睡袍是墨棕色的,用一种羊绒混丝织的材质定制的。
松松垮垮露出壮硕结实的胸肌,腰间有一根系带绑成了蝴蝶结,一看就是女孩绑的。
因材质轻而薄,长到脚踝的睡袍在傅京辞走路时会显得飘逸、松弛,矜贵中还有些玩世不恭。
景稚坐在床上看书,目光掠过男人的胸肌,手上的动作一顿。
傅京辞俯身,用鼻尖轻轻蹭着景稚的鼻尖,喉结滚动时,声音低沉缓慢。
“明代留下的古典私家园林,正德初年建造,光绪三年扩建,5.2公顷,喜不喜欢?”
闻言,景稚怔愣了短瞬。
傅京辞俯身在景稚白皙的颈上吸了一颗小草莓,松口时,双眸深邃。
景稚含了含唇,睫羽翕动,“这么大的私家园林……”
“明天,一切手续都会送这儿来办理。”傅京辞抬手慢慢地抚了抚景稚的头,眸中浮着一丝宠溺。
“宅子送你。”
景稚将书放到一边,伸手勾着傅京辞的脖子,咬了咬唇,翕动的睫羽下一双眼熠熠发亮。
“承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傅京辞轻轻吻着景稚的殷唇,沉音里带着占有欲。
“那你喜不喜欢我?”
景稚旖旎的回应着傅京辞的吻,娇矜里带着撒娇:“我不要喜欢你,才不要。”
傅京辞眉心微蹙,握着景稚柳腰的手用了一些力。
“为什么?”
“你会伤害我。”
“我对你还不够好?”
“这只是暂时的。”
“不是暂时。”
怦然的心跳,景稚慢慢睁开眼。
灵狸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深情眼。
片刻后,小狐狸探首吻了上去。
缠绵悱恻。
…
“承策。”
“嗯。”
“你怎么老是给我下蛊?”
“什么?”
“没什么……”
翌日。
换衣间的大门打开,傅京辞穿着真丝睡袍走进去,眼底有一些熬夜纵欲后的泛青,但眼神依旧淡漠冷冽。
片刻后,他穿着熨烫服贴的定制西装走到领带架前,挑了一条棕色领带,正要系时,忽然停下了。
顷刻后,他拿着领带出去了。
然后看见床上的被子平铺着。
……那娇气包呢?
傅京辞定在原地,凝视着床。
几秒后,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傅京辞睇过去。
景稚洗漱完穿着真丝睡裙从里面出来,看到傅京辞后,眨巴了下大眼。
傅京辞松散地问:“醒了?”
景稚点点头,走向傅京辞,好奇地问:“你今天要去公司吗?”
傅京辞拉住景稚地手,往换衣间走。
到了大镜子前,傅京辞把手上领带塞到景稚手里。
居高临下地道:“再教你一次。”
说着,景稚的手被傅京辞引着拉直领带。
下一秒,景稚抽出手。
傅京辞眸光霎时间变冷。
景稚不语,持着领带挂到傅京辞衬衫领下。
傅京辞单眉微挑,敛了眸光里的冷意,垂眸看着景稚正在打领带的手,有些满意。
片刻后,转眸睨向边上的领带夹区。
原本准备挑一个领带夹,但却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领带夹。
墨灰色底夹上,镶了一颗小而精致的冰种帝王绿翡翠玉。
很漂亮的赎罪绿,带着隐晦的欲望。
傅京辞伸手拿起。
景稚瞥了一眼。
景稚抬眸,盈盈目光看向傅京辞,随后慢慢垂下,轻轻地道:“新年礼物,不要嫌弃。”
前天景稚让小官儿将傅京辞送的翡翠原石拿去定做首饰时,10公斤的极品料里,其中最优质的两公斤说是要收藏起来,实则她让檀竹悄悄拿去定制了这个领带夹。
傅京辞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将领带夹握在手心,眸光匿着一丝愉悦,但语气如常:“还不错。”
景稚的嘴角微微上扬,倏忽间,又抑了下去,细眉微拧,故作郁闷地道:“那就是没那么满意,我还是送给别的男人吧……”
话语刚散。
傅京辞眸光深暗。
“你敢。”
“我就敢。”
刚挑衅完。
傅京辞伸手捏了一下景稚的脸颊。
景稚倏地拍掉傅京辞的手,娇嗔地瞪着他。
傅京辞亲了下景稚的脸。
景稚被哄的没脾气,轻轻推开傅京辞,柔声道:“我还不怎么熟悉打领带,你让我好好地打。”
傅京辞垂眸看了眼景稚在领带上试探地手,几秒后,转眸注视着景稚,目光深邃。
四周安静,氛围中有一种令人心痒的感觉。
景稚微微咬了一下唇,眼帘本能地垂得更低了。
片刻后,傅京辞再次俯身,缓缓逼近景稚。
景稚感觉到傅京辞的气息在延伸,呼吸不禁放慢。
傅京辞凑到景稚耳畔,苏音低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
气息打在耳畔,酥酥麻麻的。
景稚双颊发烫,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傅京辞,娇嗔地问:“还打不打领带了……”
傅京辞持着景稚的娇手,摁在领口处,意思是继续帮他打领带。
景稚抬眸盯向傅京辞两秒,然后目光转移,继续打领带。
傅京辞对她的乖巧满意得不行,伸手摸了摸景稚的长发,片刻后,语气矜怛:“以后不准接娱乐圈的工作。”
景稚抬眸,调整领带位置的手一顿,眸底划过一丝不悦,但语气依旧保持温柔:“为什么?”
傅京辞睨了一眼景稚,不可置否地道:“没有为什么。”
接个跨年晚会的工作,傻兮兮的受到欺瞒还不敢吱声,为了不耽误时间,穿着高跟鞋在过道里跑,差点摔倒。
上个班人越上越傻,还上个什么?
景稚盯着傅京辞默声片刻,随后从傅京辞手里拿走领带夹。
傅京辞以为景稚听话,要继续给他夹领带夹。
哪想。
景稚猛地砸了手里的领带夹。
领带夹在地上“哒”一声。
玉是玉,夹是夹。
气氛降低到冰点。
傅京辞眸色冰冷。
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坏了。
……很棒。
多少人上赶着送他礼物,他能收下都是别人的荣幸,更别提主动夸一句不错,这种奢侈的事情有的人这辈子想听都听不到,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气的事?
傅京辞冷笑了一声,睇向景稚,语气冰凉:“谁惯的你?”
景稚拧着眉,不语。
傅京辞伸手抬起景稚下颌。
景稚掀起眼帘,直直盯着傅京辞。
傅京辞怒意正盛,压了一下嘴角,敛下冷眸,“都把你惯成暴脾气了。”
景稚烦躁地推掉傅京辞的手。
傅京辞注视着景稚,忽而抬手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颇有耐心地哄道:“怎么连生气都这么漂亮?”
景稚扫了一眼傅京辞,没说话,而是直接出去了。
傅京辞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么爆的脾气。
也就只有他这种矜贵的暴君才能受得了了!
傅京辞倨傲地看了一眼摔坏的领带夹,随后,挑了一个新的领带夹。
自己给自己夹上了领带夹。
西装革履、贵重温雅,傅京辞出了换衣间。
床上,景稚蹙着眉心闭眼休息。
傅京辞冷眸睇了过去,声音缓缓的,不容置否:“你不拒,我就把他们找来谈谈。”
字字句句,都透着上位者的恣睢。
景稚眉心蹙得更紧,捏着被子的手紧紧攥着。
狗男人,还说什么她想要的都给她。
骗子。
景稚睁开眼,瞪着傅京辞,嗔怒地道:“怎么还不去忙?你不是每天都忙得像条狗吗?”
骂完,景稚翻了个身,背对着傅京辞。
傅京辞睇着景稚。
骂他?
倏忽后,傅京辞冷声警告:“没人敢这么骂我。”
景稚动都不动一下。
彼时,站在卧室门外的拙言,顿住了敲门的手。
收回手挠了挠脑袋。
……啊?昨天被扇耳刮子,今天又被骂了?
片刻后,傅京辞开门出来了。
拙言立刻绷直脊背,露出一个标准的笑。
傅京辞看都没看一眼。
直接下了楼梯。
拙言的笑渐渐凝固。
……没事,反正不是他的笑有问题就对了。
傅京辞今日依旧是准时到的公司,他倒是能适应熬夜和早起,但景稚就不一样。
早上虽然起来洗漱了,原本是想要和傅京辞一起用早餐的,但被气了一下,躺在床上,困意席卷而来,她又睡着了。
但没睡多久,檀竹的敲门声传来。
“小姐,先生走前特意叮嘱我要叫您吃早饭,您起来吃个早饭,在休息吧。”
景稚虽困,但没必要让檀竹为难。
所以又爬起来了,正巧肚子咕咕叫,下去用了个早饭,又回去接着睡了。
彼时,傅京辞正刚刚进到太平海纳大厦顶楼办公室。
处理完重要事情后,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他的商业版图。
外滩另一边的鸿禧华府万国建筑博览群、江都华府传世别墅群、各式各样的东方代表性建筑产业……
外滩这边的金融之巅、娱乐与商业的交汇中心……
这还只是他在珅城的霸道。
他的版图,方方面面、遍布全球。
…
上午开完会后,傅京辞坐在办公室,呷了一口蒙顶甘露,恰巧眼风扫过桌上摆着的相框。
他把茶杯放下,拿起相框端详着,眼里都是漫不经心。
相框里是上次他陪景稚逛街,被狗仔拍到但没法曝光的照片。
林严这个特助还不错,知道在几个相框里,隔两天换一个摆上来。
此时,站在一旁的拙言,注意到傅京辞注视这张照片良久后,悄然开口:“少爷,我有一句话……”
傅京辞冷眸扫过去。
似乎在说,“再敢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可以滚了。”
拙言缄口两秒,“必须要讲。”
傅京辞敛回眸。
意思让拙言有话快说。
拙言一脸认真:“少爷,您最近在景小姐身上有颇多不顺……”
傅京辞放下相框。
力度有些重。
拙言颔了一下首,以表尊重。
傅京辞翻动桌上的文件,敛着的眉目看不出一点心情好的意思。
但是。
拙言是他身边的顶级小官儿,有些话必须要说。
拙言重新启唇:“或许您可以在沈六公子那儿寻寻方法。”
傅京辞闻言冷嗤了一声。
沈砚知?
还是算了吧。
他可没沈砚知那么舔。
拙言壮着胆子,继续道:“昨天他被柳三千金主动强吻了。”
空气凝固三秒。
傅京辞微拧眉心,睇了眼拙言,“强吻?”
拙言肯定地点头,“是的。”
傅京辞收回目光。
……早提这个重点,他不就没那么烦躁了?
难怪,昨天沈砚知嘴唇被咬破了。
傅京辞想到这,忽然蹙眉,眸中划过一丝嫉妒。
这泼天的富贵竟然有沈砚知一份?
柳暮烟虽甩了沈砚知,但回头时目的满满,平常倒是对沈砚知还挺主动。
他的小狐狸什么时候也能这样?
想到这儿,傅京辞睨了眼拙言,冷声吩咐道:“问下沈六公子身边的,看他今天什么时候有空。”
…
中午,傅京辞的迈巴赫停在沈砚知的别墅庭院。
别墅内,傅京辞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散漫中透着思忖时的认真。
沈砚知在边上接着来自京洛沈家祖母的电话,耐心沉稳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下午回去。”
挂断电话后,沈砚知坐在沙发上,沉默地盯了傅京辞几秒,好言相劝道:“我说了,或许,人不是你那样爱的。”
傅京辞并未转眸,而是淡淡一句:“那是怎样?”
沈砚知简洁道:“说不清楚。”
傅京辞淡睨了一眼沈砚知。
沈颜值神情坦然:“情况不一样,人也不一样。”
傅京辞压了一下嘴角。
片刻后,他直接起身。
头都不回就走了。
…
傍晚,暮色降临。
傅京辞因公事去鸿禧华府一趟。
准备回去时,迈巴赫从停车场开出来,正巧擦肩而过一辆玛莎拉蒂。
车窗开车,后座有个小女孩摸了摸拉布拉多的头,笑盈盈地对正在开车的男人道:
“爸爸,妈妈最近想养小猫,我们等会儿再去‘宠妻’买一只小猫好不好?”
男人笑着看了眼车镜里的女儿,温柔地道:“好啊,只要能让你妈妈喜欢就行。”
女儿立刻手舞足蹈地欢呼:“耶!妈妈肯定会很开心的~”
小女孩的声音很清澈明亮,傅京辞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收回目光时,思忖了片刻,然后抬眸,对正在开车的拙言道:“查一下,‘宠妻’在哪儿。”
拙言很快反应过来,应了声好的,然后把车又开回了专属停车位。
傅京辞在拙言检索时,坐在后座上,垂眸匪夷了片刻。
宠妻?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宠物店名?
不一会儿,拙言手机上出现了一个宠物店的介绍。
他转身将手机呈到傅京辞面前:“少爷,应该是这家,是咱们内华府新开的宠物店。”
傅京辞淡瞥了一眼。
手机屏幕上,“宠憩”二字让他陷入沉思。
宠憩,这么一看就有印象了。
之前呈来的《鸿禧华府万国建筑博览群2023店铺登记变更总汇》里的第五页第六行确实提到了。
他还说怎么会有“宠妻”这么奇怪的店名……
傅京辞收回目光,淡然道:“现在去。”
“好的,我现在安排。”
“不用,只是去看看。”
…
十分钟后,傅京辞莅临“宠憩”宠物店。
店铺开在内华府的“长安街”,是目前国内外最高档的宠物品牌。
名为“宠憩”,第一代表着宠物小憩的地方,第二也是谐音,许多来买宠物的都是情侣、夫妻,或者是有爱心的单身人士,既是宠家人,也是宠即将被带走的家人。
这个品牌是2023年末才在鸿禧华府内华府开起来的,能进这儿开店,说明店老板背后是和傅家有交集的豪门或世家。
傅京辞并未急着想是哪家。
到了店门口,中式风格下是很温馨浪漫的装修风格。
傅京辞这次只是低调地过去看看,所以拙言也没提前通知店铺安排。
进去后,目光所及都是宠物与来选宠物的人。
店铺很大,因是开在闹市,所以店内大多数宠物都是比较安静的猫,其他宠物也有,但并不多。
傅京辞走进去一些,抬眸看向一宠物架的猫咪。
因样貌羡人,边上有结伴来选宠物的女孩脸红地看着傅京辞,雀跃地小声议论。
傅京辞冷漠地睇了一眼。
女孩们立刻敛回目光,悄然到边上去了。
傅京辞收回眼光,继续寻找猫咪。
谁知这时,有一个穿着墨色唐装、手持一灰色逗猫棒的年轻男人出来了,看见傅京辞定着怔愣了几秒,然后瞪眼惊呼道:“傅九爷?”
傅京辞睇过去,没说话。
年轻男人立刻颔首敬慎地道:“京洛何家何煦,家兄去年有幸去了荣宁王府为您庆祝生辰。”
傅京辞听着这略带京腔的普通话,目光停在何煦脸上。
人如其名,这人笑起来如春风和煦。
傅京辞收回目光,一边继续找着猫咪,一边淡淡道:“想起来了,你大哥,何家长子,何焓。”
何煦立刻又是恭敬一笑,他听说傅九爷不喜刻意攀附油腔滑调的人,加上不敢问突然开的原因,所以直奔傅京辞这次前来的目的。
看傅京辞目光寻着猫,便斗胆指向了右边靠近店门的架子。
“傅九爷,您看那只猫如何?”
傅京辞闻声看过去。
那是一只纯白英国长毛猫,公的,但因生得漂亮,所以被放到店门口附近的架子,过路的游客看见,总是有许多人因为它的漂亮忍不住进店。
就连此时,店内也有不少人围在它的架子前,隔着玻璃看它,但因逗不起来它,所以也就只好看看别的猫。
傅京辞走了过去。
旁人见他过来,一身西装革履,气质矜贵温雅,眸中却带着不好招惹的冷意,身后还跟着人,所以主动的往边上站去了。
何煦跟在身旁,到了猫架前,介绍道:“这只猫性子高冷傲娇,拿着逗猫棒逗它,它都爱搭不理的,但并不是它有问题,就是纯粹不稀罕搭理人。”
傅京辞闻声看向这只猫。
它卧在毛绒垫子上,全身雪白,眼半阖着,似是想要睡觉,猫爪恰巧搭在嘴前,只看到它棕色眼睛时,会觉得它是一只小狐狸。
傅京辞盯了一会儿。
忽然,这只猫对上傅京辞的眼睛,看了两秒,动了一下头,直接阖上眼睡觉去了。
何煦失笑地摇了摇头。
傅京辞微微挑眉,目不斜视,朝何煦伸了一下手。
何煦立刻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逗猫棒呈给傅京辞。
傅京辞接过逗猫棒,对着玻璃摇了两下。
逗猫棒上的铃铛和羽毛共舞。
这只猫先是睁开眼,过了一会儿,缓缓撑起身子,伸了一下爪子,粉色肉垫打开,是富士山型的,但它比一般的富士山型肉垫猫还要高冷。
随即,它的瞳孔放大,两秒后,它转过身子,匍匐着,一双眼跟随着逗猫棒灵活转动,可见这猫确实没问题,就是纯粹高冷。
又两秒,这猫忽然跳起来,抓了一下逗猫棒,隔着玻璃抓不到,又尝试了几下。
但几下过后,它就没了兴趣,跑到边上的猫砂箱里去了。
猫砂箱有一个开口,是通空气用的,傅京辞没听到里面有声响,所以微微探身。
透过空气孔,一双大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下一秒,猛地往前扑了一下,但并未伸出指甲,而是用粉色肉垫拍了一下。
傅京辞眉心一跳,眸光透着一丝满意。
“就它。”
“好嘞。”
…
傅京辞回别墅时,景稚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
看到拙言提来的航空箱后,景稚愣了几秒。
拙言放下航空箱,对景稚道:“小姐,少爷给您的。”
景稚闻言放下书,跑过去蹲在航空箱旁。
拙言将航空箱上面的门打开。
下一秒,一只像小狐狸一样的五粉猫站在笼子里,睁着大眼回眸好奇地向上看景稚,一双眼明亮又灵动。
景稚冁然而笑,眼里的郁闷都消散了,转而是明媚与欣喜。
她不是第一次养猫,所以抱猫很有经验,从航空箱中小心翼翼地抱出猫后,笑着看了一会儿,然后转眸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傅京辞。
傅京辞不紧不慢地交叠双腿,嘴里叼着拙言呈来的烟,一秒后,拿过拙言手里的打火机,垂眸亲自点烟。
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响,火苗出现。
他抽了一口,指间夹着烟,白色的烟缱绻。
隔着烟,景稚却能看到傅京辞看她的目光是漫不经心的。
景稚敛回目光,看着怀里乖巧又好奇的小猫,饶有兴趣的重新抬眸看向傅京辞,盈盈一笑问道:“承策,这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话一出,景稚就意识到不对劲。
傅京辞眸光微微波澜。
景稚敛了笑意,抿了一下唇,有些尴尬地道:“这是公……”
“儿子。”
傅京辞淡淡道,敛目吸了一口烟。
景稚眸光流转,看着怀里小猫,慢慢放回航空箱时,细声道:“这么漂亮居然是儿子。”
傅京辞掀起眼帘看向景稚,嘴角微微扬起,但顷刻后,景稚抬眸,他又立刻看向了别处。
景稚起身,走到傅京辞身边坐下,侧着身子,微微探身朝向傅京辞,一双大眼透着明媚与好奇。
“承策,你怎么突然想到买猫啦?”
傅京辞原本要捻了烟,听了景稚这话,睨了一眼,淡淡问:“怎么?你现在开心了?”
她开心了,早上他受的气呢?
还骂他忙的像条狗。
他一天抽出来陪她、哄她的时间还不够多?
景稚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了,看了一眼拙言和守在边上的檀竹。
随后,两人出去了,前厅里的其他小官儿也出去了。
景稚措不及防地凑上去亲了下傅京辞的脸,又轻声说了句:“谢谢。”
傅京辞眸底的一丝满意被他隐匿得很好,半敛着眸,不疾不徐地在烟灰缸中点了点烟的灰。
语气从容地道:“以后你上完课在家无聊,就逗逗它,娱乐圈的工作……”
“原来是这样。”
景稚冷声打断。
傅京辞眸底浮了一层躁意。
景稚转回身,靠在沙发上,眸光瞥向一边,一句话都不说。
傅京辞又抽了一口烟,慢慢吐烟圈时,在烟灰缸里捻灭了烟。
伸手去握景稚手腕。
景稚直接甩开傅京辞的手。
傅京辞眉心拧了一下,眼里的躁意加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才能哄好?
下一秒,傅京辞反身直接将景稚扑倒在沙发上。
景稚乱动挣扎。
傅京辞气不过,含着未吐完的烟,直接来了一个烟吻。
缱绻温柔中,带了点强势。
谁知,放开景稚时,一双盈着泪的大眼委屈地看着傅京辞。
傅京辞眸中浮现从未有过的慌张。
片刻后,手指轻轻摩挲着景稚的粉颊,温声讨好地哄着:“不哭,好不好?”
两滴晶莹的泪从景稚眸中掉落,游丝的声音里委屈又娇矜:“不好……你不依着我……”
傅京辞蹙眉,语气有些重:“我还不依着你?你太恃宠而骄了。”
这么一说,景稚怔了一秒,睫羽翕动,鼻尖眼眶红红的,声音更委屈了。
“……凶我?”
傅京辞坐直身子,睨了一眼景稚,然后将她抱在腿上坐着。
语气温柔又宠溺:“你这么娇气都是我一点点惯出来的,我凶你做什么?”
景稚压下睫毛,又是一滴泪掉下来。
傅京辞用手指摩挲着景稚的脸,想要哄她。
景稚抬眸,柔声细调地质问:“你不让我接娱乐圈的工作,是不是吃醋?”
傅京辞闻言挑眉,眸光透着匪夷,冷声讥诮道:“你被我捧在手心,一群连你的头发丝都碰不到的人,也配让我吃醋?”
景稚敛下目光,思忖几秒,再抬眸时,眼里的委屈消散,转而眸光闪烁着期待。
“承策,你希不希望每天看到我的笑?”
傅京辞收起冷意,看着景稚未语,但眼神给了答案。
景稚扬了扬嘴角,轻声细语地道:“那就什么都依着我,这件事也依着我。”
说着,大眼熠熠发亮,“我有奖励给你。”
傅京辞轻声笑了一下,目光睇向景稚,矜怛道:“我又不是小孩,要什么奖励?”
景稚探身凑到傅京辞耳畔,悄悄说了一句话。
片刻后,傅京辞眼风扫过景稚,饶有兴趣的轻声笑了一下。
那句话直激得他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景稚的楚腰。
“那多来几次?”
景稚直起身,一双眼灵动娇俏,轻轻推了下傅京辞的手,语气娇矜。
“不行!”
傅京辞觉得一次不太尽兴,但看景稚不可商量的态度,纠结了会儿,最后还是放下景稚。
起身,拉着景稚的娇手往餐室走。
“吃完饭,今晚我就要兑现奖励。”
语气不可置否,神态矜怛倨傲。
沈六算什么?舔了柳暮烟那么久,不过才被索了个吻。
这泼天的富贵能有这么一瓢洒下来都算月老眷顾沈六。
他傅九,可是连舔都不舔,就得到了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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