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琅起身跟到外面,给他拍背,问:“你很难受?”
“我记住了。”江昼说。
“什么?”
“五大派的人,给我演示过,我就记住了。”江昼单手扶在墙上,另一只手擦了擦嘴,“不止这个,还有,怎么用卷轴杀人,怎么让他们狂暴。”
他说:“我都学会了,还对八方域的人,用过这些。”
他从小就生活在八方域,月隐日和身体不受控制的狂暴都是他最恨、最讨厌、最恶心的东西。
可他第一次学的时候对风洵用过,不久前又对那十个八方域人用过,为了杀更多的人,让他们变得狂暴,不受控制。
就连刚才握着季云琅的手,给他演示月隐日,他也得心应手。
他厌恶这些东西,可他见过五大派的人操作后,不知不觉就印在了脑子里,轻易就能复刻。
他刚对季云琅说了不想让他沾上五大派,沾了,他会觉得恶心,可现在沾得最多的反而是他自己。
江昼又想吐了。
季云琅抱住他,手轻轻顺他的背,“没事,学会了又怎么样,你给我演示完,我不也学会了?”
江昼不出声,季云琅手向上,揉他的头发,“这都是五大派设计的,你用他们的手段去杀他们,没什么的。你要是还不舒服,我帮你找到那天的几个人,看他们狂暴完后身体有没有问题,要是有,我们再想办法弥补,好不好?”
江昼沉默了许久,推开他,回到牢房,把箱子里有用的东西全装进自己乾坤袋里,出来时,跟季云琅说:“刚才的月隐日,只是会,让月亮消失。想让人狂暴,需要另外的操作。”
季云琅点头:“好,我知道了。”
又说:“我刚才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突然吓到了,毕竟我在这里经历月隐日的时候,回忆也不美好。”
江昼:“嗯。”
他启步要走,季云琅拉了一下他的手,问:“你心里一不舒服,就不想理我吗?”
“没有。”
江昼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离开了。
他走了,留下满地狼藉,季云琅只得回去,把他翻出来的东西一点一点往箱子里捡。
江昼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这样,他不懂。
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江昼的脾气,不知道他伤心时是想一个人待着,还是需要人陪,也不知道他生气时是要乖乖跟他保持距离,还是需要厚着脸皮去黏他。
江昼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年,脸是假的,脾气也是假的。
季云琅捡着捡着就开始怕,江昼对他,还有什么是假的?
楼沙来自己的沙牢视察那些细皮嫩肉的宝贝儿们,刚视察没几个,就见季云琅迎面走来,他大喝一声:“站住!想当着神的面从神的地盘逃跑?除非给神摸摸你的小脸蛋儿……”
“蛋”字音还没发全,季云琅就无视他,径直从他身边过去了。
楼沙闭了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疑惑地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