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回答。“那她,有多喜欢他?”他禁不住又问了一个问题。涓姨顿了顿,才回答。“......很喜欢。”话音落地,男人在清凉的晨风里神色怔忪,仿佛神魂飘飞起来一般。半晌,他道。“我知道了。”*滕府。有人在床边没动,整整坐了一夜。但外院却忽然有动静传了过来。不多时,秀娘跑进了房中,她焦急又不知道要怎么办。“姑娘,将军回来了,但他......收拾行装,今日就要去宁夏了。”有一滴眼泪从眼角倏然滑落。邓如蕴浅浅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看来她说得话,他终于肯信一次了。只不过,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吧。*沧浪阁后的小祠堂。林明淑亦跪在丈夫的牌位前,过了一整夜。她也听到了报信,说滕越从外面回来了,回来之后没往内院里来,只在外院收拾了行装,准备上路。听到消息的瞬间,她一口压在心底的气大大地松了出来。终于,他终于肯认下了。她不晓得蕴娘都跟他说了什么,可他只要肯认,只要肯和离,后面再娶贵女之事,就不难了。她起了身,往外院而去。*外院书房。滕箫疾步跑来,险些在石阶前摔倒。“哥你要走了?我嫂子呢?你不要她了吗?”不是他不要她,是她就没想过要他。滕越心下难捱至极,他同妹妹说不出口,却见母亲也到了。滕越无言,林老夫人看着儿子狼狈的模样吃了一惊。她再没在儿子身上见过这般狼狈的模样,除了那次,他说他把他大哥丢了......林明淑心下惊诧不已,看着滕越半晌,才道了一句。“好姻缘自来讲究门当户对,你既与蕴娘不相配,便也莫要再强求,更不要多思多虑。”她不禁提醒他。“若上了战场,更不要想这些事,刀剑无眼,万万莫要晃了神!”可她说完,却见滕越低头不明地笑了一声。“战死沙场,本是为兵为将之人的宿命。”这话直说得林明淑心惊胆战。“你胡言乱语什么?!”但滕越已经把离家的行囊都收拾完了。他只是不由地向院门口看了过去。母亲和妹妹都来了,但她却连见都不想再见他一面了?他往门口多看了好几息,始终不见她到来。他只能狠下心叫了唐佐带好行囊,去牵了苍驹,往大门外走去。到了大门前,家中仆从也来给他送行,那么多人都挤在门口,却独独不见她的身影。滕越还能说什么呢。他又低笑了一声,但下一息,他翻身上马,再没回头地径直离了去。马蹄声在晨风里远去。人群也从大门前四散无影。只在这时,邓如蕴慢慢走到门口,朝着他离开的地方,不由地看了过去。对不起,对不起......除此之外,她再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她以为眼泪在昨夜早已流干,不想此时此刻,竟还有残余从眼角滴落下来。邓如蕴抬手抹掉。谁料就在这时,熟悉的苍驹的蹄声,忽然出现在了耳边。邓如蕴以为自己耳中幻听了。可男人纵马奔驰的身影就这么从路口处,一跃闯进了她的眼帘里。邓如蕴讶然定在了原处,而马上的男人也在看到她站在门口,往自己的离处看来时,瞪大了眼睛。她也不是完全不喜欢他,不是吗?!他高声打马直至门边。就在邓如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一把将她拉到了他的马背上,拉到他怀里来。“你跟我去宁夏!”“在那个人回来之前,我就还是你拜了天地的夫君!”第67章滕府。林明淑送走了滕越,想着儿子临行前的神情和他胡言乱语的那句话,心头难安。但这事,身后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奔了过来。林明淑心下一咯噔,就听见门房来了人,急急报了过来。“老夫人,不得了了!夫人被人掳走了!”这信儿直听得林明淑吓了一大跳,“谁人掳走了夫人?往哪儿去了?”“快快!”她脸色都白了下来,“快去找人,去报官府!”但她这命令刚说出口,后面又跑来一个门房。这个门房老成些,没有似先头那个慌乱,开口道。“老夫人莫急,夫人不是被外人掳走了,是......”“那是谁?”林明淑赶忙问去。后来的门房回,“那是二爷呀!小人看得清楚,是二爷把夫人拉到马上去了,绑了夫人去宁夏!”话音落地,林明淑怔在了当场。原本往乘风苑而去的滕箫也听了消息赶了过来,她在一听门房说,竟然是自己哥哥回马把嫂子带走了,她眼睛都亮了起来。“确定是我哥?!”门房说二爷还是认识的,先头来的门房也仔细回忆了下晃眼而过的人,“好像确实是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