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玩家咬牙在八层的时候转而跑去食堂补货。真正抵达食堂的一刻,他忽然犹豫,要不要继续出去冒险。如果就藏在食堂躲到结束呢?蛋糕上属于灭菌服的装饰小人忽然动了动,属于他这边的蛋糕先前没人带走。被周祁安一刀和女版装饰小人分开,死不瞑目的灭菌服似有复苏的征兆。整个八层布满了不甘的怨气。玩家连忙扔掉上面的小人,带着蛋糕离开,一刻也不敢多待。每下一层,他都不死心地左右观望一下。最终不得不承认,每一层都没有安全的地方,连续几次耽搁时间,快到四层时,玩家突然察觉到女鬼气息的接近。手腕被冰凉的发丝缠绕住。“不!”惊恐中,他滚落摔下了自动扶梯。脚踝传来剧痛,这是扭伤的前兆。死定了!玩家面若死灰。狼狈支撑爬起来的刹那,前方一截白色的裙角映入眼帘,本来都做好殒命准备的玩家猛地一怔。四层舞蹈室打开的窗户不断有夜风吹入,那道身影就站在自动扶梯不远处,黑色的长发飘扬。恐怖的同化作用下喉结弱化,一张素白的脸雌雄莫辨。鬼?不是。玩家看着那双商标比较独特的帆布鞋,费劲又不确定地辨认:“周祁安?”清冷的身影走过来,没有扶他,只是站在玩家身前,就这么静静等着女鬼。玩家:“你怎么在这里?”黑框厚重的眼镜被摘下,周祁安原本过分精致的五官被无形的力量削弱,多出一抹柔和。摔倒的玩家下意识双手接住他扔下来的眼镜。腥风扫面,玩家面露骇然,是女鬼到了!周祁安手上依旧空无一物,更别说召唤道具什么,玩家刚悬着的心瞬间吊死了。喉结很不舒服,堵塞感使得周祁安说话慢了半拍,就是这短暂的功夫,皮肤已经被发丝割破。但他没有召唤白绫,也没有拿出圣器殊死一搏。血水滴在地上,一些是他的,还有一些是从高空坠落怪物的,在地面无限晕开。“对不起。”青年放弃反击选择道歉,和少女的身影错综交叠后,他连音色都发生了改变。低柔压抑,一如此刻他的作态,仿佛灵魂都在怯懦着,不敢直视女鬼。摔倒的玩家不敢妄动,险些忍不住掏掏耳朵,没听错吧?都快被折磨成一个血人,还在给女鬼道歉?道歉有用的话,就不会有玩家被杀了。肌肤因为伤口不自然痉挛着,周祁安终于抬起头,却是看向舞蹈室的方向,说着更莫名其妙的话。“我这次出去招工,很开心,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摔倒的玩家听得一脸懵逼。锋利的发丝绞紧皮肤,更多的血液顺着割裂的皮肤流淌。女鬼悬空的身体垂下脑袋,一张诡白的脸几乎要完全贴近周祁安。·一层。抵达一层后,玩家火速在养鱼池子开凿深挖。能不能完成任务离开这个该死的副本,成败在此一举。期间玩家不时担忧地抬头望一眼,又诧异又担心:“女鬼居然还没追来,周祁安也没跟过来。”有人大胆开麦:“你说他是不是想伪装成怪物,蒙混女鬼视线,最后靠我们摸鱼过了这个副本?”生日宴时,对方那副样子一看就是中了替死鬼诅咒。白蝉衣手上拿着道具【巨力铲】,专心找尸体,没有回应。她其实有个猜测。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地方,玩家是和一些怪物一起坐车来。这些鬼虽然被困在大厦里,但每当大厦招工时,女鬼会默认部分大厦鬼短暂离开。女鬼很喜欢怪物的脑子。蛋糕中的材料除了骨灰,也特意提到了海马体。大脑是储存记忆的地方。女鬼会不会是在通过食用其他怪物大脑的方式,读取他们的记忆,以此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既然她不能离开大厦,那离开大厦,很有可能就是女鬼的死亡规则。给了规则就有破解方式,在帮助女鬼杀死金富仁了却执念的前提下,肯定存在办法说服女鬼离开这里。“那个替死鬼会是答案吗?”白蝉衣蹙眉,很快不再多想,相较而言超度的法子还是要更稳妥些。·四层。靠着高级隐匿道具藏在暗处的红斗篷,冷眼旁观着女鬼对周祁安的‘绞杀’。红斗篷比白蝉衣多注意到了一个信息点:大厦里所有的窗户都封死,只有舞蹈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对于这个懦弱的,唯一的好朋友,女鬼给予了唯一的仁慈。不但给她留了窗,还纵容对方外出参与招工。可惜黑长直担心被报复,每每外出时只想着找替死鬼。“他难道想……”红斗篷心中暗暗一惊,该不会是想暂时盗用黑长直的身份,劝说女鬼?疯也不是这么疯的。风险太大,正常人都不会尝试去跟一只鬼沟通。“人生有时候是要冒点小险的。”青年说这句话时意有所指的眼神仿佛正注视着她。红斗篷手指忍不住屈起。自己让折纸少年盯紧对方的一举一动,但某种程度上,对方一开始就告诉了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