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二字刺激到了刚刚被从永溪乡找回的几名村民,顿时再度大叫起来:“暴巫死是她活该,不关我们的事……是乡长要杀你,不要杀我……”一时间,整个村子可以用伤的伤,疯的疯,死的死来形容。“申小姐!”大恐慌中,一道完全不同的清澈声音传来。青年兴奋地迎风跑过来,朝气蓬勃,在他背后是一众恳求圣女饶恕作鸟兽状逃散的村民们。双方就像是活在两个相反的图层。大背景图中,周祁安穿梭过人群,一路跑过来。“圣水取样成功了!”他如获至宝,眼神明亮说:“快帮我们加工一下。”“……”死一样沉默的半分钟内,申小姐表情逐渐扭曲。至少有三千次,她想要连同取样的玻璃瓶和年轻人的脑袋一起砸碎的冲动。申小姐死死攥紧拳头,手心被铁链勒出痕迹。她甚至怀疑对方欢快地跑过来,故意大摇大摆把脆弱的瓶子摆在面前,就是想激怒自己。毁了玩家的任务道具,玩家会得到游戏游戏补偿,而她却要面对恐怖的惩罚。“辛、苦、了。”申小姐皮笑肉不笑从他手上接过瓶子,嗓音温柔的滴水:“能说说,发生什么了吗?”周祁安脸上带着几分懵懂:“不知道诶。”“村长带我们进行第二次祈福仪典,然后教堂就炸了。”他犹豫了一下,建议说:“让村长反思一下吧。”“……”申小姐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今天的仪典肯定是被破坏了。从温泉起便紧绷着一根神经,先前又冲在最前面取样,这会儿疲惫感抑制不住地传来。周祁安也不等申小姐加工完圣水,居然直接就往回走了,临走前对寇陀说:“记得拿东西。”转身后,面对申小姐时的轻松消失殆尽,半隐藏在厚重碎发下的眼睛残留着疲态。年轻女孩蹙眉:“这么重要拼死拿回来得东西,他就直接扔给我们了?”寇陀盯着周祁安离去的背影不说话。和这个人打交道,要留起码一百个心眼子。·一路脚步不停朝院落走去。自从知道这是圣女以前的住处,周祁安总觉得白日里也阴风阵阵。这种感觉令人十分舒服!他算是离圣坛比较近的,圣坛炸裂时被灼痛的肌肤,现在还隐隐作疼。幸好这院子够凉,不适感缓解了很多。周祁安手中多出一个小瓶子,早上截留了一点给村民的药水,现在倒是可以派上用途了。手指顺滑地解开纽扣时,他像是感觉到什么,抬起头。原来是沈知屹跟来了,他正站在院落外。阴风灌入,衬衫吹得鼓动,露出下方微微泛红的薄皮。沈知屹动作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瓶子:“我来吧。”背上没长眼睛,确实看不到伤势轻重,周祁安没拒绝。大概是沈知屹的目光比平时看上去深邃,里面似乎掩藏着什么,周祁安并未把衬衫完全脱下来。他只解开前面大半纽扣,连着袖子穿在身上,往后露出脊背到腰线左右。这样只要稍微动下胳膊,衬衫就能重新回到身上。“快点吧。”周祁安轻声催促。熟不知身后灰白色的眼珠狠狠一紧,仿佛受到了更深的刺激。余光瞄到周祁安苍白的脸颊时,眸底的欲望稍敛,沈知屹回忆到了从前的一些事。人和怪物实力悬殊,但周祁安天生拥有极佳的韧性。博弈过程中哪怕是再疲惫,吃一顿饭,眯一会儿觉,再次醒来时对方又变得精神抖擞。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人类这个物种所拥有的极佳生命力。“为什么把圣水交给别人?”周祁安等着背上的药物吸收,半眯着眼开口:“有了驱除诅咒的圣水,下一步就是找诅咒木桩。对于必须完成的工作,我不做别人也会做,何不交给寇陀?”“……”“我呢,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思考下牧师的问题。”都说牧师在注视着村庄,得防着对方在暗处给他们一刀。周祁安重新穿好衣服,转过身看着沈知屹:“这,就叫按劳分配。”他负责想,别人负责干。沈知屹文化属性面狭窄且尖锐,问他关于怪物的知识,他能说出子丑寅卯,但另外一些方面,如同平原般一览无余。即便如此,他也不是文盲。“我记得,按劳分配是对剥削制度的根本否定。”周祁安头发被风吹得翘起,嗯呐嗯呐地含糊说:“是吗?”“……”·按照分配制原则,周祁安回去趴着睡了一觉。梦里总是有一道黑影,教堂里时水雾中出现的影子,似真似幻,偶尔又和穆天白那张脸重合在一起。先前周祁安走后,沈知屹看了看天空,死气更浓郁了,意味着副本很快就会进入一个异变转折点。沈知屹的视线回落到掌心中,他发现自己的耐心变好了。规则除了游戏本身,谁都别想提前看透,哪怕是一些传说级别的怪物。但不是没有捷径,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