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桑跪下后俯身，开始一字一句说自己错了的话语。
崔雪泪流满面，看着叶桑桑念完，伸出手来搀扶她。
叶桑桑背上的伤口被触碰到，身体下意识躲闪抖动了一下，面容因为疼痛扭曲了一瞬。
崔雪感受到了，神色一僵，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出。
叶桑桑垂眼，随后睁开眼低头看着她。
崔雪身高一米六多一点，周薛比她高一些，所以叶桑桑是低头盯着她的。
她表情不自然，但依旧强装一切是正常的。
教官盯着，叶桑桑一句话没说。
剩下的几对父母，没有一对真正心疼孩子的，他们无比自然接受了孩子跪地认错的动作。
直播间很多人十分失望，因为他们以为，至少会有一个父母心疼。
而实际是，全都没有。
这一项过后，就是带他们参观食堂、寝室和日常的文化课教育这些地方。
被参观的，是这个学校装修最好的地方，
说得十分冠冕堂皇，实际其实并没有什么文化课，全都是折磨洗脑。
叶桑桑注意到，自己后面一个女生，脸上一直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趁着教官没看过来的间隙，对着母亲低声说了一句话。
她母亲表情变了变，但最终抿唇不语。
叶桑桑眼神看着那个女生，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了。
不可能的。
女生眼底的希冀的光，在这个时候完全黯淡下来。
她看着叶桑桑，露出了一抹惨淡绝望的笑。
教官转过头来，两人恢复正常的面无表情。
他们参观了教室，看着那些人乖巧地读书，食堂井然有序。
家长们即将离开时，对这一切赞不绝口，表示会告诉周围的人。
而十一个学生，目送父母们离开。
在叶桑桑的观察里，这些学生除了麻木绝望，还有深藏在心底的恨意。
不光是恨这里的教官，更多是恨送他们进来的父母。
她不知道现实案件会具体是什么样的，但她知道，这样高压下的孩子会恨父母到极点。
出去后最轻是远离父母，最重恐怕会动手……
叶桑桑他们被送回了教室，已经下午了，他们继续洗脑教育。
或许是这次参观的完美结束，今天电击的人都减少了。
下午吃药的时候，叶桑桑如法炮制。
很快时间到了晚上。
根据叶桑桑计划，凌晨1点，会有最后一波巡逻，两个人进宿舍走一圈，然后回去睡觉。
如果用裸绞，最难保证的是，他们中另一个会发出声音。
叶桑桑拿着盆去水房，在思考时，肩膀触碰到另一个人胳膊。
“抱歉。”
她下意识道，
只是还没等她说完，差点就被她碰倒。
叶桑桑连忙抓住女生的胳膊，把女生稳住，不让她倒下去。
“没事。”
女生摇头。
叶桑桑注意到，她是白天那个悄悄和妈妈说话的女生。
她唇瓣白得已经没有血色，双眼无神，因为在思考什么，所以才靠近了叶桑桑。
宿舍这会儿没有教官，叶桑桑看着她，“别想太多，一切等出去就好了。”
不管世界多么破烂，度过就会好的。
女生没说话，只是默默走过去洗脸。
叶桑桑只好跟着一起，简单洗脸后洗衣服。
她来水房比较晚，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女生才低声说：“我知道你想出去，但出不去的，他们看守非常严。而一旦被发现，你会非常惨……”
“你怎么知道。”叶桑桑好奇地看着她。
女生扯出一抹苦笑，“才进来都这样。”
“那你不去揭发我？”意图逃跑，也会被抓的，然后惩罚的。
女生没说话。
叶桑桑垂下眼睑，静静洗衣服。
过了一会儿，女生低声道：“……可以带上我吗？我熟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