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禾半信半疑,难过地撇了撇嘴,用那对湿润的眸子,可怜兮兮地问:“真的假的?”“你不要骗我。”哥哥是自己很重要的家人。无论发生什么,都牵动着喻禾的心。再次抽了一张纸巾给老婆擦眼泪的蔺一柏点头,并允诺等到明天喻禾做完人工耳蜗体外机适配测试,就带人去见喻州。“你不要骗我,”纸巾落在眼眶旁,轻轻擦去温热的泪水。喻禾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让人心软。【不骗你。】有了承诺,想念哥哥的喻禾也不哭了,蔫着脑袋和家里人一起收拾病房,一点精神气都没有。所以,有时章文怡和喻观森看向蔺一柏的目光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他都没发现。傍晚,蔺一柏送喻家父母回家,喻禾一个人抱着枕头坐在病房里闷闷不乐。小脑袋低垂着,一想到哥哥现在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喻禾的黑睫再次挂上泪珠。他用手背擦去眼泪,吸鼻子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喻禾的脑袋开始思考原因。一定是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哥哥才会疲劳过度。要是自己当初没选择修习法学,而去报考金融专业,就可以分担公司事务,哥哥就不会住院。“哇~”喻禾越想越自责,越认为是自己的错,没忍住放声大哭。…“一柏啊,”刚下车的章文怡去而复返,她的脸上全是疲惫,“要是明天兜兜起疑了怎么办?”喻州快昏迷两天了,在这之前,喻州也曾出现过短暂的头晕目眩。医院那边暂时也没查出来什么病症,蔺一柏单手扶着方向盘,迟疑了一刻,“妈没事,明天我会看着办的,您和爸早点休息。”章文怡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好。”蔺一柏回到病房的时候,喻禾只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像是受伤的小兽一样。脚下湿润的纸巾团越来越多,喻禾双手撑在病床上,时不时挠一下眼角,有点疼。细腰卡上一双大手,喻禾一愣,抬头在面前的玻璃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愣愣被蔺一柏转过身子,用力抱起,双腿缠在男人的腰上,“你回来了?”蔺一柏将人稳稳抱在怀里,一手托着喻禾的屁股,一手轻拍他的后背。很有安全感,很安稳。少年的嗓音沙哑,听起来就是哭了很久。蔺一柏叹了一口气,抱着喻禾在病房里走来走去,默默思考明天要怎么含糊过去。“你抱着累吗?”喻禾抵着蔺一柏的肩头,哭累了,有些犯困,嗓音黏糊糊的,“要是累了,就把我放下来叭,也挺重的。”蔺一柏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重。”喻禾打了个哈欠,期待明天,“明天不管人工耳蜗体外机适配测试的好坏,都要带我去见哥哥。”“我好想他。”蔺一柏“嗯”了一声,把人往上颠了颠。第33章哥哥醒了第二天一早,蔺一柏叫醒了沉睡中的喻禾。既然要抽出时间去见喻州,就得把做人工耳蜗体外机适配测试的时间提前出来。“去见哥哥吗?”喻禾从柔软的枕头和被子上抬起身子,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又合上。整张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蔺一柏帮他换好衣服,带着人去洗漱。温热的毛巾压在脸上,喻禾吸了一口气,又吐出。热气扑人,他总算清醒了一些。蔺一柏将毛巾洗好拧干,重新挂上,给他打字,【吃了早餐,我们先去医生那边做适配测试,之后再去见你哥哥。】热粥打开盖子晾在病房里的玻璃桌上,另一个保温盒里还装着几个包子。“闻起来好香。”喻禾顶着肿胀的眼皮,和蔺一柏坐在桌旁,一小口一小口吃东西。脸颊鼓鼓囊囊,好似是藏食的松鼠。他心心念念着去见喻州,便快速解决掉早餐。随后蔺一柏领着喻禾去见医生。【现在开始佩戴体外机,一开始会有嘈杂音,如果有头晕、头痛、呕吐的状态,一定要及时告知。】医生先告知了陪同家属蔺一柏,又向喻禾出示了文字版本的医嘱。喻禾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医生拿起纯黑色的体外机,站在喻禾的另一边检查设备,随后轻轻戴上去。喻禾眼神微闪,双手抓住蔺一柏的手指,一脸希冀。“滴”的一声后,许久听不到的耳朵响起沙沙沙的声音。握住的手越发用力。蔺一柏看看他,又侧眸看医生,“好了吗?”“好了,”医生调试好设备,弯下腰轻声问喻禾,“怎么样,能听到我说的话吗?”喻禾尾音上扬,“可以。”“头晕、头痛、呕吐,有没有这些感觉?”“没有。”喻禾一声更比一声大。耳朵动了动,满脸欣喜。他不仅能听到医生的声音,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于是,搭在椅子上的小腿晃动,见不到喻州的伤心短暂被能听到声音的喜悦代替。“蔺一柏,”喻禾望向他的目光亮晶晶,少年撒娇一般,“你快叫一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