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靳野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之前喝醉了除了埋怨沈逾归很凶以外,还说了什么很大逆不道的话?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沈逾归问他要不要换睡衣之后的事情了。他有点后悔喝那一杯酒了。酒果然不是好东西。贺靳野会习惯性的回避别人的好意,但本质上却不是逃避的性子,鼓起勇气说:“如果我还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向你道歉,那一定不是我的真心话。”沈逾归琢磨了一下贺靳野这句话的内容和语气。最后确认贺靳野关于前半夜的记忆并不完整。至少,那句“在车上,你摸我”,他是绝对记不得的。“如果不是难听的话呢?”沈逾归微微停顿,侧身看向他的方向:“就是真心话了吗?”第50章不打算再跟贺靳野客气贺靳野被沈逾归的话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问道:“我都说了些什么?”与沈逾归相比,贺靳野现在并不是很会隐藏情绪的年纪,再加上他对沈逾归的逐渐信任,防备的心思也弱了一些,所以沈逾归能精准的听出他语气里的情绪。除了好奇和很轻微的不安以外,没有多余的情绪了。他并不慌张,就说明,他并不记得睡过去之前和沈逾归那几句最重要的对话。沈逾归主动挑起话题,就是为了试探这件事。如今得到了结果,他在黑暗中微微勾起唇角:“你没有说任何难听话,只是说了一些真心话而已。”贺靳野听出他语气里的笑意,也不由得放松下来。“哦。”“以后还和桑榆一起喝酒吗?”“……不喝了。”话音落下,身旁便传来一道低低的笑声。贺靳野莫名觉得耳热。沈逾归……是在笑话他吗?……第二天早上,贺靳野破天荒的醒得比平时晚了一些。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睡到了床的中间,而身旁没有人。门边传来很轻的说话声。“找了一套你以前的旧衣服,应该能穿。”“谢谢妈。”“小贺还在睡啊?”“嗯。”“他年纪小,又那么瘦,是不是要给他弄点人参鹿茸什么的补补呀?”“妈!”沈逾归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无奈。“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悠着点就是了。”接着是关门声。贺靳野知道沈逾归要回来了,立刻缩回了被子里,闭上眼假装睡觉。人在装睡的时候会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贺靳野的脑海里无意识的回响起沈妈妈最后一句话。她让沈逾归悠着点?沈逾归平时已经很稳重了,沈妈妈让他悠着点什么?不过,沈逾归的妈妈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还想拿人参鹿茸给他补身体。等等,补身体?悠着点?贺靳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惊得顾不上装睡,一下子睁大了双眼。沈逾归正好在此时走到床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贺靳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下一秒,他猛地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脸。沈逾归将衣服放到床上:“贺靳野?”“没事。”贺靳野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就是做噩梦了,我想缓一缓。”可他看起来既不像没事的样子,又不像是做噩梦了。哪儿有人做噩梦把脸都做红了的。“什么样的噩梦?”感觉到沈逾归在床边坐了下来,贺靳野有些惊讶。沈逾归是很有分寸感和边界感的人,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他可能会安慰他两句,却并不会多问。他猜想沈逾归可能只是心血来潮多问了一句,便随口说道:“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你小时候是生活在贺家?”沈逾归这话听起来像是要继续聊?贺靳野胡乱的“嗯”了一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我们什么时候走?”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沈逾归想看不出来都难。这说明,贺靳野不太想谈论这件事。“吃完早饭就走。”沈逾归的目光投向他乱蓬蓬的发顶,伸出手帮他梳理:“你今天还要去打工?”这个举动很亲昵很自然,也很……逾矩。贺靳野僵了一下。可能是沈逾归的神色过于坦然,他一时忘了躲开:“下午要去。”沈逾归装作没有感觉到贺靳野的僵硬:“嗯。”贺靳野无疑是个安分又很守规矩的人。而这样的人往往头脑清醒。也就是说,贺靳野在头脑很清醒的情况下,并没有拒绝他亲昵的举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一种接受。贪婪是商人的本性,所以沈逾归不打算再跟贺靳野客气了。把贺靳野的头发理顺了一些,沈逾归才收回手:“你的头发快要盖到眼睛了。”贺靳野皮肤是冷白色的,一双眼睛点墨一样黑,这样的一张脸,看起来有些冷漠,头发再一盖下来,就显得没什么精神气了,有点阴郁。沈逾归的话题转得很快,贺靳野有些跟不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