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 从巷子里出来之后,马怀平连忙皱着眉头问我。 “你看看这街上的情景。” 我说着抬手示意了一下,“有没有觉着有点儿熟悉的感觉?” “你是说,这是一种幻象?” 马怀平皱眉看了看我,显然他还没理解我的意思。 “不是幻象。” 我摇了摇头,面神色凝重的道:“这里的一切都在重复,包括生活在这里的人,他们一直在重复昨天发生过的事情。” “你......你是说老烟头他们吗?昨天我们才见过面的,今天就不认识我们了?” 马怀平有些费解的看着我。 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也在尝试着去理解我的意思,但显然还是摸不到重点。 “不是认不是认识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他们可能都已经在某一天彻底死去了,然后他们又在第二天活了过来,每天都一样,都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做着他们昨天就已经做过的事情,这是一个死循环你明白吗?” 我一边比划着,一边尽量用他能理解的语言去解释了一下。 “你是说,他们都活在昨天的时光里,或者说,他们都活在死去的那一天是不是?” 马怀平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了。 “对。” 我点了点头道:“而且这一天一直在重复。” “这......不太可能吧?” 王少阳显然也听明白了,但是他似乎有点儿难以接受。 “你如果仔细观察了一下的话,就能发现。” 我说着指了指街上的那些人。 “昨天每个人都在干什么,今天他还在干什么,而且穿的是同样的衣服,走过的是同样的位置。” 说着我指了指左手边那家面馆里面,站在锅边上削刀削面的那个胖子,“他等会儿应该会点一根烟,然后有个女人来吃面,他忘了将没掐灭的香烟别在了耳朵上。” “这时你昨晚看到的?我怎么没看到?” 马怀平有些差异的看了我一眼。 “细节决定成败。” 我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东西的时候,往往不是去看一整个面,而是看到这画面里的一个点,这样能够更加精确地捕捉到那些不为人察觉的细节,风水上管这种视物方式叫作观微入心,意思就是观察一些细微的事物,才更容易投入心力,从而透过表象看到事物的本质。” 其实这也是能让人集中精神念力的一种方式,就是不要一下子看到一个大画面,那样你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只是个大概,而当你专注于一个点的时候,这个点你就能够看得很清楚。 马怀平和王少阳显然没想过这种事儿,所以当我说完之后,他们两人多少都有点儿懵。 “那个女人穿一件红色毛衣,约莫三十岁左右,头发是挽起来的。” 我直接岔开了话题,免得他们陷入这种思维的死胡同里,从而忽略了眼前的事情。 “你确定吗?” 马怀平皱眉看着我问道。 “当然。” 我点了点头。 这时那个削面的胖子已经点了根烟,站在面馆门口抽了起来。 我跟马怀平也各自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还没抽几口,果然有个穿着红色毛衣的女人来到了面馆,要了一碗面。 那个胖子直接将点燃的香烟别在了耳朵上面,然后就过去削面去了。 他当然被燃烧的烟头给烫了一下,看他的嘴型,应该是低声咒骂了一句,但是我们离得比较远,没听到他骂了句什么? “这还真是一个死循环,到底怎么回事儿?” 马怀平掐着烟,回头看了我一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地方被人布下的局,应该就是世间九大风水凶局当中,排在第三位的生死局,阴阳颠倒,生死两仪,局中人在白天死去,又在夜晚重生,如此循环,周而复始,永世不得超生。” 我咬着嘴里的烟屁股,眯起眼睛说道。 “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也陷入了这种死循环?” 王少阳一听这话,脸色都白了。 “目前还没有。” 我摇了摇头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一定要警觉,千万不要去重复昨天的事情,否则很容易陷入这种死循环,那就等同于入了局了。”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不去重复昨天的事情,就不会入局是吧?” 马怀平连忙问道。 “当然不是。” 我摇了摇头,皱眉道:“这可是生死局,排在世间九大风水凶局第三位,哪有那么简单?即便我们不去重复昨天的事情,一旦在这局中呆的久了,照样会陷入那种死循环当中,跟镇上这些人一样,白天死去,晚上活过来,如此周而复始。” 说着我看了王少阳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我们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那北川是不是也陷入了这种死循环当中?” 马怀平听到这里,连忙问了一声。 “如果他今天晚上再跳进滔河的话,那应该就是了。”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 不过这个可能性倒是不大,因为昨天晚上王北川有尾随跟踪我们,如果他跟镇上的人一样早就已经陷入了这种死循环的话,那断然不会跑来跟踪我们,这等同于打破了死循环的僵局。 毕竟我们昨天才刚刚来到这边。 “那去河边等。” 马怀平想了想说道。 “可以。” 我点了点头道:“不过先吃点东西,我有点儿饿了。” 说着我指了指不远处那家面馆。 “你......这种情况还敢吃?” 马怀平瞪起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他们只是陷入了死循环,现在是活人,照样要吃饭的,所以这吃的肯定没问题。” 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结果到了面馆之后,他们两人一人吃了两碗面,看着比我还饿呢。 等我们来到滔河边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河面上忽然起了风,吹得岸上柳枝左右摇摆,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就是有点儿冷。 我点了根烟,裹紧身上的衣服,索性在河边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昨天晚上王北川跳河的时辰,但是仍然没看到他的人影,想来王北川应该是没有陷入那种死循环当中。 就在我们打算回去的时候,河岸上游忽然走来了一队人,黑压压的,看人数应该不少。 而且远远的,我就听到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这下我跟马怀平全都变了颜色,看这样子,怕是终于碰到那些所谓的阴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