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夜长梦多。看池塘青莲再有大半个月就该开花了,最多一个月就能开满池塘。邋遢老道和他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前辈讲道不容错过。苏禾计划着。“唳!”一声鹰唳从高天传来。苏禾下意识的缩进龟壳。这是本能。原来还在听海湖里讨生活时,好几次差点儿被鹰捉去。也见过好几只被鹰糟蹋后残破不堪的乌龟尸体。鹰破不开龟壳,但会从百米高空丢下,再结实的龟壳也经不起这么折腾。苏禾缩在水下,四肢微微缩起,让鹰无处着手,若是在前世地球,这般体形的乌龟大可不必在意飞鹰。但这里是玄荒界,展翅两三丈的巨鹰并不罕见。水纹波动,旁边一条游蛇也潜下水。它不是在躲避鹰,而是想捕猎苏禾。这家伙脑子多少有点问题,也怨苏禾一动不动只一只爪子轻轻拨水保持平衡,让这条游蛇以为前方是一条鱼。游蛇视力太差,又不能蛇信感知,更多的是凭借水纹波动来判断前方事物。苏禾就不止一次碰过主动上门的游蛇。味道不错。青蛇向苏禾攒来,张口捕食,头顶骤然腥风,盘旋在空中的苍鹰不知何时俯冲而下,一双鹰爪向水中撕来。目标是游蛇!庆幸!这鹰不算大,展翼约莫一丈。想叼起苏禾有些费劲,它有自知之明直接冲游蛇去了。这儿苍鹰不少,隔壁听海湖水面直径足上百里,又有大河象水流过,养活了太多生灵。苍鹰栖于听海湖西南高山之上。苏禾很怀念听海湖。湖里虽有猛兽,但湖水湍急,呼吸出的气息片刻就被湖水冲散,只要小心些反而更安全,不似现在被一群野狼堵在一个小小池塘里。还要防备狼王放獭猎龟。苍鹰在水面一点,抓起游蛇扑扇翅膀飞舞起来就要返回巢穴。苏禾脑中灵光一闪。龟/头瞬时射出,一口咬在游蛇尾巴上。这位空姐带我一程啊!挣扎的游蛇瞬间被绷直了,苍鹰被拉的向下一沉。眼中却爆发出莫名的惊喜,它闻到了化妖果的味道。这苍鹰展翅一丈有余,近乎四米。带一条两斤的蛇和二三十斤的乌龟,应该没有问题。从小池塘到苍鹰生活的高山必然路过听海湖,正好搬家。苍鹰扑闪着翅膀艰难飞起,离地不过三五丈,吃力向西而飞。地面狼王闻到化妖果的气息瞬间炸开了,咆哮着嘶吼着追上来。速度之快竟不在负重苍鹰之下。狼王你好!狼王再见!狼王莫送!苍鹰速度甚快,跃过池塘、飞过山丘,画着弧线飞驰,借着空中轻风越飞越顺。狼群在地上拼命的追赶,眼见着天空中的乌龟越来越远,狼王愤怒嘶吼,呲牙咆哮。拜拜了您内。苏禾挥挥爪子,心情甚好。就在这时“啪!”一声脆响。游蛇承受不住苍鹰和苏禾的拉扯。断了!苏禾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半晌没反应过来。还好这厢已经快到听海湖,正是浅滩泥坑处。好消息:疼但没伤。坏消息:前面是鳄鱼滩一群鳄鱼同时向这个方向看来。苏禾一个激灵,就听背后狼嚎,狼群追了上来。一股凉意从乌龟壳直刺尾巴梢。第5章丫丫冒进了。多少有点儿后悔,乌龟最擅长的是拼耐力,他应该在池塘和狼群比心性的。又不是平头哥,莽个什么啊!苏禾伸长脖子匆忙观察四周。往西北一里地就是听海湖,但被鳄鱼阻了去路。向东二里是苟命的小池塘,有狼群杀气腾腾。向西南不足百米有突兀的石山,山不高只有二三十几丈,怪石嶙峋。上山!苏禾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只有这一条路了,他没本事穿越上百条鳄鱼到达听海湖,也斗不过群狼,东北方一片草地连遮掩都没有,只有上山一条路。迅速爬上山,找个石缝将自己卡进去,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石缝,身子进去只留龟壳向外,谁也奈何不了他。凭着口里这半条游蛇,活个把月没问题。到时候邋遢老道不见他赴约,应该会来找他…吧?苏禾衔着半截蛇身飞身往山上爬去,速度奇快——乌龟的速度可以比人想象中快无数倍。但即便如此才爬出不足十丈一头野狼已经扑了上来,一口咬向苏禾。苏禾往龟壳里一缩,野狼一口落空,牙齿碰撞脆响。脑袋里一怔嗡鸣,就见那只龟脑袋闪电似的攒射出来,一口咬在它喉咙上。第一次见到敢反抗的乌龟。龟嘴如喙,上下一嵌,将它喉咙锁死。野狼顿时呼吸不上来,挣扎、咆哮、跳跃…苏禾紧咬不放。拼尽了全身力气都使在喙口上,一口咬开野狼喉咙。滚烫的血液涌进口中滚进腹中,野狼带着他翻滚、挣扎。渐渐的动作迟缓,渐渐的一动不动了。它死了。苏禾松开已经麻木的下颚,费力反转身体,高昂头颅向下看去。狰狞石山前,二十余头野狼、成片的鳄鱼,两伙势力泾渭分明,对面是一只浴血乌龟,乌黑的身体已经被狼血染红。苏禾微微抬首。一只乌龟生生摆出了千军万马的姿态。杀!哪只敢与我一战?这半晌只有一只狼上前,这些家伙怕我了?他往下看去,就见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女娃娃,抱着一只硕大鳄鱼的尾巴,抡圆了往狼群砸去。边砸边奶声奶气的大喊:“不许欺负乌龟!”二十几头狼已经被她砸倒七八匹,杀的众兽无一敢上前。苏禾:“……”这是哪儿来的小奶娃?好像在帮他,同类成精?见不得同族被欺负?他看了看自己费尽全力气才耗死的野狼,再看看被奶娃打的不敢靠近的狼群和鳄群。一种怪异的感觉莫名冒了出来。小娃娃一顿乱杀打退了鳄鱼和野狼,把怀里鳄鱼往地上一摔拍拍手叉着腰瞪着兽群。“不许欺负乌龟!”她用奶奶的声音郑重其事的警告。确信兽群胆怯,她才转身走来,摸摸苏禾的龟/头,露出个纯真的笑:“嘿嘿,我也碰到一只好看的乌龟,比葛爷爷的龟好多了,还敢和狼打架呢!”她蹲下来和苏禾对视着:“是吧!我都看到你很聪明了会借着鹰飞,不像葛爷爷遇到的那只坏乌龟,和葛爷爷约定好了七月初七见面的,结果葛爷爷等了一晚上他都没出现。”苏禾眨眨眼,不明所以。“大龟你是不是知道山上有宝贝就往这儿跑了?”她用手绢小心翼翼的擦掉苏禾身上血迹,抱起来往山顶走去:“山顶上的灵气是娘亲在调节气候哟。”女娃娃嘿嘿笑着:“娘亲和人打架,把气候搞乱了,刚调解完这会儿正在山上洗澡呢。我带你去看看再给你也洗洗,你身上臭死啦!”苏禾:“???”“!!!”娘亲?洗澡?这是我一个两岁龄的乌龟能看的?苏禾没有挣扎,任凭小女娃抱他上山,转过一处峥嵘山石,山顶景色一览无余。一处亭子,亭前一湾池水,池上薄雾袅袅。没有沐浴的女子。“丫丫,你做什么去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禾扯着脑袋循声望去,蓦地呆住了。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六七的女子,一袭白衣皎若秋月,衣袂翩然间瑰姿艳逸,尤其那遗世独立的气质宛如出水白莲,沉静、优雅、清霜…尤其刚刚沐浴完,青丝未干,散在胸前勾勒出了高低。“娘亲!”小奶娃开心叫起来:“我碰到一只大乌龟,比葛爷爷说的龟还好嘞!它会飞的!”听到娃娃声音,女子清冷的脸上露出几丝笑意。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天真可爱。三天前在此碰到御剑而走的葛长老,听葛长老说是去赴一只乌龟的约,还被乌龟爽约了,小丫头就对聪慧的乌龟表露出极大的兴趣。入魔了一般也想要一只龟,不要那些会吐水喷火的异兽龟,就要一只普普通通聪明绝顶的小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