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太不问出点东西怎么可能睡得着:“今晚怎么样?你们两个年龄相仿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陶年换好鞋子走进去:“是年龄相仿,但是不合眼缘。”陶老太追问:“怎么不合眼缘?”陶年到厨房倒了杯水:“准确来说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听见陶老太喃喃道:“我听你姜阿姨说她儿子长得挺帅,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还是那什么草。”“他喜欢吃西餐,我喜欢吃粤菜,我们的口味也完全不一样,我不想将就。”陶老太恍然大悟:“我也不喜欢吃西餐。”陶年单手揽住陶老太的肩膀:“所以啊,我们两个才是最撘的,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过几日等台风走了陪你饮茶。”陶老太拍了拍陶年的手:“你能去见新的人就是好的开端,我也没想你马上带个人回来,这不实际,一步一步慢慢来。”陶年顺势说:“嗯,慢慢来,我不急。”了解完情况的陶老太回房间休息。陶年关上电视,走进房间连房门都没来不及关找出抽屉里的药,拧开倒出就着水吃下。mudi在房间门口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陶年平静地和它对视。半晌,陶年起身,像平日一样给它换水,在零食柜里拿了根鸡胸肉条扔在碗里。好似每个夜晚撞见他起身吃药的封口费。第4章台风过境,留下一片狼藉。狂风暴雨之后,这几天一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听得人心烦气躁。早晨陶年拿着伞准备出门,两秒后倒退了两步站在玄关处盯着那个绿得像啤酒瓶底的寿星公。陶老太在阳台施肥,手上拿着喷壶:“你爸爸让人带回来的生日贺礼,隔壁是你黎姨让大师写的书法,个个都有心了。”陶年看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字出了会神,离开家时淡淡扔下一句话。“港岛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亲自拿过来难过登天。”连续下了两天暴雨,何嘉敏家在城中村,附近有条河涌,水漫上来把家给淹了,和陶年请了两天假。陶年两天没开店,花店里有些散花已经开尽,他用一个水桶装着放在门口,写了个牌子——一元一支。不多时,经过的街坊邻里停下脚步,慢慢挑选。一元买一天的心情好,不是日日都有,可遇不可求。挑选好花的客人走进店里让陶年包起来。“今日对面报刊亭怎么还不开门了?想着带份报纸给我家老爷子。”陶年接过她手里的花:“可能落雨,今日关大爷迟了开门,平时七点钟他就骑着单车过来。”那人接过包好的鲜花:“那我多走几步到隔壁街买吧,谢谢老板,生意兴隆啊。”陶年:“慢行。”阴雨绵绵,陶老太好几天没出过门,整天说人都快发霉了。今天终于停雨了,久违的好天气。陶年说过陪她去饮茶,起了个大早在家附近的茶楼点了一盅两件,听着她和街坊聊天。陶老董事长在十年前就慢慢从集团退下来,经常出现在新闻和报纸上的面孔如今也成众多退休老人中的一员。说着民生大事,聊着自己的退休金涨了多少,陶老太喝着茶也乐在其中。陶年给陶老太倒菊普,浓茶飘起一阵清香。陶老太说:“等会你去送货把mudi也带去吧,它也好久没出门了。”陶年说:“那我送你回家。”难得天气好,陶老太还不想回家:“就几步路不用送,我在这里再聊会,你赶时间你先走。”这里都是街坊,陶年对此也比较放心。“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陶老太摆了摆手算是应下,转头就和老朋友说话去了。到了时间陶老太准备和老朋友去公园,起身发现对面有部手机。她拿起来看了眼,嘀咕:“还说要给你打电话,没记性,手机都忘带了。”陶年自从回来修养之后,手机一直都不是必需品,更喜欢使用座机,花店预约电话也是座机。拿起话筒连着条卷曲线,一圈一圈将他和对方链接起来,他喜欢这种感觉。陶年回了一趟家把mudi带上,从花店搬了两箱多肉上车,开到一半去加油才发现没带手机。车上有零钱,但加起来也不够加一次油。他从mudi外出的小背包上拿出个利是封,在mudi疑惑的眼神中抽出两张百元大钞。他说:“急用,回家还给你。”mudi抬起爪子按住了他的手,温热的肉垫试图阻止他。“ok,成交。”陶年二话不说拿着钱下车交油费。到隔壁区送完货回来已经下午,即将达到花店的时候他看到陶美玲的助理在门口左顾右盼。助理一见到远处的大众车牌,顾不得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西服,踩着那双比地板都硬的皮鞋,跑出了百米冲刺的姿态。陶年降下车窗,对方语速过快却无比清晰:“年少爷,陶老董事长今早跌倒入院但无大碍,陶总已经赶过去,陶副总他们得到消息也在医院候着,这是你落下的手机。”陶年接过手机没回话,开车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