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和宴晖确属父女关系。宴奶奶眼眶湿润,呢喃着道:“晖儿的孩子,那不就是我的重孙女?”“太好了,太好了,晖儿还有孩子,是我的重孙女。”激动过后,她看向宴时庭,兴奋地问:“那个孩子在哪儿?我要去见她。”宴时庭淡淡道:“她不会想见你。”宴奶奶愣住。“我,我是她的祖奶奶,她怎么会不想见我?”她有些慌了。是那个孩子不想见她,还是宴时庭不让那个孩子见她?现在,宴时庭是唯一知道那个孩子下落的人。宴奶奶捏紧手里的报告,虚弱无力地下了床。走到宴时庭面前时,已经用了很多力气,最后不得已,她只能扶着病床的扶手边。宴奶奶恳求道:“时庭,算奶奶求你,你就让我见见那孩子吧。”宽敞的vip病房里,一时安静无声。宴时庭看了眼病房门口,道:“宴晖执行死刑时,这孩子还不到一岁,在她生命中,没有父亲这个角色。”他注视着宴奶奶,缓缓道:“自然也不知道还有一位祖奶奶。”宴奶奶愣在原地。宴时庭起身,高大的身躯站在她面前,挡住半边窗户的阳光。“我今天来,只是给你这个选择题。如果你有了答案,随时叫我。”他拿起一旁的一部黑色手机,颔首道:“我先走了。”宴奶奶连忙伸出手想要拉住他:“时庭,时庭你别走……”不管她如何呼喊,宴时庭头也不回,阔步离开了病房。关上病房门后,他视线淡淡看向右边的走廊。俞栗靠在墙上,看见他走出来,连忙解释:“我是来……”宴时庭把那部手机递出去:“知道。”俞栗一怔,接过手机,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两人往电梯的方向走了走。宴时庭低声问:“宴隋在这儿?”俞栗点点头:“他来看望奶奶。”宴时庭默了默,片刻后道:“今天不忙,我晚上准时回去。”电梯已经到了,门“叮”的一声打开。俞栗捏紧手里的手机,“好,我待会儿就回去了。”宴时庭点了点头,走进电梯里。直到电梯门关闭之前,视线始终落在俞栗身上。俞栗朝他挥了挥手,等到电梯往下走,才转身快速来到走廊尽头。“手机拿回来了。”宴隋回过神来。他不像刚才那样崩溃,似乎想开了什么,表情有些凝重。宴隋接过了手机,“好,谢谢你。”俞栗又陪他坐了会儿,问:“你奶奶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怎么会那么着急地逼你进公司?”宴隋叹了口气,“脑癌晚期,在她寿宴之前就查出来了。”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为了让宴隋能多认识些商圈大佬,她才大肆办了八十大寿。俞栗明白地点了点头。他刚才听到了宴奶奶和宴时庭最后几句谈话内容。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两人之间还是那种氛围。会不会跟那个叫宴晖的有关呢?俞栗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对于宴时庭,他了解到的还是太少了。……宴奶奶病情很严重,不到半个月,便病发去世了。去世之前,她没有再找过宴时庭,遗嘱内容也没有更改,底下所有股份仍然给宴隋。在为尚还年幼的重孙女留点保障,和给兄弟俩人添堵之间,选择了后者。即使那么疼爱.宴晖,在爱屋及乌和恨之间,还是选择了恨。宴时庭听到江苗汇报时,脸上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这个结果,正如他所料。他并不指望宴奶奶会对从未谋面的重孙女有多深的感情,只是拿出这个选择,让宴奶奶也体验一下左右为难的滋味罢了。江苗收回眼神,继续道:“墓地选择了西山郊园,两天后下葬。”宴时庭点头,“让刘管家着手办吧。”刘管家,是宴奶奶的管家,在宴家祖宅工作、照顾宴奶奶的生活起居,也有十余年了。“好的,宴总。”-宴奶奶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这些人里,一小部分和宴奶奶有点关系,大多数还是看在宴时庭的面子上而来。葬礼这几天,俞栗和刘琮、许长珂一直陪着宴隋。下葬那天,骨灰盒放进墓中,立碑结束后,宴隋还是忍不住,咬着唇哭了出来。虽说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宴奶奶总是不顾他的意愿,逼迫他进公司,可想着过去十多年的相处,不难过也是不可能的。父母去世的时候,宴隋才六岁。宴时庭当时还是一个高中生,时间有限,那时候,就是宴奶奶在照顾着宴隋。俞栗和刘琮安慰了宴隋几句,随后便默默离开,让宴隋和许长珂静静待会儿。俞栗离开人群,视线左右扫了扫,最终在人群前方看见了一身黑衣的宴时庭。今天下着小雨,宴时庭举着伞站在墓碑前,神情冷漠。俞栗撑着伞,想要往前走,靠他近一点,却听到了一旁几人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