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印:“……”竟然毫不意外。亲姐学了个妙手回春的天使专业,却长了副心狠手辣的阎王性格。他弱弱举起双手:“跟我没关系,我也是才知道,我一没隐瞒包庇,二没撺掇拱火,我最无辜。”俞昼和周成凉吵架,俞印从来不敢吭声。因为这俩水火不容的关系,追究到根本,其实跟他有关。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俞印发高烧,忙得脚不沾地的姐姐,和闲得无事可干的周成凉,分别在中午十二点和下午两点,送来了爱心关怀餐。每一份分量都很多,够一年级的孩子吃一整天。俞印从小被教导不能浪费粮食,而且在他心里,姐姐和周成凉都很重要,不能厚此薄彼,谁的都不能浪费。于是乎,他靠着爱的力量,逼自己吃完两整份关怀餐。岂料撑得太狠,大晚上跑卫生间上吐下泻,家里人吓坏了,半夜三更全家出动送他去医院。诊断结果比想象中好,不过是吃的东西太多太杂,里面有彼此相克的食物,轻微中毒。医生大手一挥,让俞印住了三天院。得知此事的俞昼和周成凉自此互相记恨,把俞印进医院遭罪的祸端归咎到对方身上。周成凉显然不信俞印没包庇,眯眼看他:“当真”俞印信誓旦旦,讨好地用肩膀蹭过去:“铁真。”岂料周成凉不给面子地推开他:“那我和你姐掉水里你先救谁”俞印:“”我还不到二十岁,为什么要面对这种爱情亲情选哪个的残酷问题呸,什么爱情亲情,是友情亲情。俞印给了心底小人一嘴巴子。清醒点啊!他动了动嘴唇,准备copy一下网上看过的标准答案:“我……”“逗你玩呢。”周成凉笑了声,抬起手,可能想摸他头,最后不知怎的变换道路,只是很轻地捏了捏他鼻子,往厨房走,“我不会没用到让你面对这种选择的。”鼻子痒痒的。俞印伸手去碰,碰到了残留下的指尖温度。他忍不住在心底抱怨道:今年供暖好晚。还有。为什么不摸我头俞印/心不在焉拨弄两下头发。“朱正伟在帮导师拉皮条打掩护,看他被揍那么惨也不敢报警,估计涉黄金额不小,牵扯的也绝对不止他导师一人,不然没有父母接济,也没有奖学金,他在北京读不起书的。”周成凉从柜子里翻出两包方便面,“加肠吗”“加,还要俩荷包蛋。”俞印在他家里游荡,像极了前段时间第一次光临的商北吉,“你家怎么能乱成这样”不是常规的杂乱,而是一种很新颖的乱。很干净,没垃圾,空气清新,但地上时不时就会踩到螺帽钉扣,无数个角落里,还有被分尸的木板陶瓷板。“本来打算手工组装,试了一天,放弃了。”周成凉不太熟练地拆开方便面佐料袋,酱汁和调味料洒出小半,沾了满手。他轻蹙眉心,吸取教训又开了另一包整的,给完美的那份做上记号,等会儿留给俞印。“这几天你注意安全,人狗急跳墙什么都能干出来,万一怀疑到你身上就危险了。你晚上八点前最好回家,不回家喊我去接你,别一个人单独走夜路,嗯”“明白。”俞印翻出了他的工具箱,“你这是储物柜我给你装一下吧。”两人很习惯这种双话题并行的聊天节奏,很多时候他俩说话,根本没有能插上嘴的第三人。“那就谢谢俞少了。”周成凉把开水烧开,自己站得老远,隔空把面饼往里面一抛——“啊。”他抱着手原地转了三圈,脸色煞白,抿着唇跑过来,“俞印俞印,我烫伤了。”“哪儿呢”俞印当即扔下锤子,捧过他的手,焦急道,“烫哪儿了疼不疼冲凉水了吗要不要抹……”“这儿。”周成凉指了指虎口处米粒大小的红点点,嘶嘶抽气,“好疼。”俞印:“…………”可笑。刚刚急得跟傻逼一样的自己真可笑。依稀记得,学生时代的周成凉第一次下厨,刀刃不小心碰到手指,举着手四处昭告天下,给全家无语得想抽这人大嘴巴子。“少爷,您腿脚挺利索啊再晚点跑来,这点儿红印子都该消了。”他抓着这人的手往水龙头下冲,“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点。”周成凉磨磨蹭蹭换了个位置站,没跟他贴在一起。俞印奇怪极了:“我身上有刺”周成凉道:“怕挤着你。”“哎。”俞印关掉水,抽了张棉柔巾给他擦手,“那么客气礼貌啊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有分寸”“以前……”周成凉没接着说,靠在洗手池上,安安静静垂眸看着他们绕在一起的手。鬼使神差的,他伸开五指,卡近俞印指缝,以十指相扣的姿势轻轻夹了一下对方指关节,迅速撤离。俞印眼疾手快没让他逃,不甘示弱反夹回去:“比谁力气大”“……”周成凉无奈笑道,“你力气大。”大获全胜的俞印满足地松开,擦拭干净后转身离开。但没走两步,忽然又原道折返,迅速靠近周成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