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要上报给总部研究。总之,现在已经不在危阳泽的处理范围内了。“我们去那边聊吧。”危阳泽指的是咖啡厅。现在是工作日,也不在上下班时间,所以店内异常空旷,不担心有别人听到对话。一旦坐下,点好饮料,危阳泽就拿出了和林磷相同的钢笔,放在了桌面上。“不是录音,只是必要。”他道。在公共场合,保持警惕是必须的。他本来以为叶寄书至少会问一句,但对方只是看了一眼,却没说什么。【果然……比想象中还要不关心。】“我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危阳泽道,“我只有几个问题,决定权在你手上。”室内咖啡馆冷气开的很足。所以,即使玻璃外是太阳,也依旧只有一股无法抵御的寒意从脊梁爬了上来。危阳泽的手伸向了口袋,拿出了几张卡片,摆在了冰冷的桌面上。叶寄书低下头看去。上面印着不同人的照片,只是下方写着名字。分别是陈赫名、陈教授。“你在现场,后来也知道了他跳下湖水这件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人、再怎么样也会有求生的意识,尤其是这家伙是个会玩弄感情,逼迫他人去死的人,竟然一遍一遍地溺水。”危阳泽将陈教授那张卡片推开。“就算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出了事’,精神失常,把自己所有做过的坏事全都说了出来,像狗一样爬行。这又是为什么?”这一连串问题抛了出来,没有给眼前的人任何喘息的时间。但是,叶寄书却没说话。危阳泽将卡片翻面。露出了陈教授的背面。那竟然,是神色局促、阴沉的舍友的照片。他穿着的是附属高中的校服。面容看起比现在要小很多,眼神躲避着镜头,流露出胆怯的眼神。“这是和你一个系的学生,但是,你从来没有在专业课上见过他。你大概,一直都没有见过他离开宿舍吧?即使是现在搬走,也没有辅导员的通知。你知道这对大学生来说是非常不合理的。”一边说着,危阳泽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寄书,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还有一张卡片,没有翻到背面。但任何有联想能力的人,都会知道被隐藏在这之后、剩下的那个人是谁。叶寄书低着头,盯着那张卡片,不知道在想什么。无法预测,他会做出什么反应。气氛在这个时候陷入了僵持的状态。空调还是开的很冷。但是,危阳泽的衬衫后背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对方到底是知情者,还是不是?】【但是,绝对不能放弃眼前这个突破口。】危阳泽的脑海里,渗出了那个雨夜腥臭的记忆。他并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受影响。他的大脑、身体都被迫牢牢记住了那天的味道、以及流血的画面。那个特殊的人类到底是什么?【祂】又指的是什么?困惑、不安和焦虑塞满了大脑。而他被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折磨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为管控局工作了这么久,危阳泽相信自己的直觉,那就是,叶寄书绝对和这些有关。【为什么之前将报告递交上去,总部却没有反应?到底是为什么?】除去林磷那种新手,经验丰富的员工,是不会畏惧去测试的。这种诡异的感觉,驱使他在今天找到了叶寄书。但看对方在此时的反应,似乎真的对此不在乎,甚至没有那种常人听到不可思议的感觉之后、无法控制生理反应而放大瞳孔、身体颤抖之类的……只有一点不解。“这些事,和陈赫名有关系吗。”“……没有。”“是我造成的吗?”“不是。”甚至与之相反。叶寄书在的时候,这些异常全都不存在。这也是无法解释的现象……【叶寄书,难道就是那个特殊的人类吗?】然而他的话音落下,就在下一刻。叶寄书直接站了起来,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那就不用和我说这些了。”闻言,危阳泽错愕地抬头,却只能看到叶寄书面无表情的脸:“我不感兴趣。”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叶寄书已经走向了前台,结账后离开了。由于太过猝不及防,危阳泽甚至来不及阻止,就已经看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叶寄书出了店门。他的脚步越走越快。从最开始的平缓,到急促地奔跑了起来,很快就闯进了商场的洗漱间。长呼气然后,短呼气。他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多亏了这点,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他冷静下来的契机,狂跳的心脏很快平缓了下来。【到底有什么奇怪的。】【这本来就是一本狗血小说,有这样不合逻辑的bug存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想要说服自己。但逐渐,另一个声音从脑海里响起。【真的是这样吗?……】事到如今,难道他还在——“叮咚。”突然,被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叶寄书的思绪,猝不及防被打断了。他摸出了手机。上面显示,消息来自舍友。从那天开始,对方就没有再回过他的消息。因此,在打开对话框的同时,视线里停留在了他的那句疑问上。但现在,舍友却终于给出了回复。那是编辑了一大串文字。但一眼望去,就能提炼出这段话的关键词。是一则童话故事。【蓝胡子。】这是耳熟能详的□□。出远门的丈夫,将钥匙交付给了妻子。他叮嘱道:“城堡里哪里都可以去,但是绝对不要打开地下室。”然而,妻子却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和欲望,驱使她打开了门——发现了堆积如山的尸体。钥匙掉落在地,沾染了血迹,却无法被洗净。……那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用钥匙打开,将会遇到无法预计的可怕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