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的主要原因在于——
“我想尿尿。”
我正要遨游梦乡之际,就听见莫亚蒂的声音。
我强撑开眼皮,从床上坐起来。吃了晚饭,我的体力有所恢复,发烧导致的肌肉酸软、头昏脑胀也有所好转,现在至少能下地走路。
当时裴可之设计这个小院时,更注重风雅野趣,忽略了实用性。盥洗室被独立在后院,须得穿过户外的小道才能抵达。且小道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头砌出来的,坑坑洼洼,莫亚蒂的轮椅没有帮助,很容易翻车。
我打着哈欠,推着莫亚蒂,到了马桶边,我顺手帮他脱下裤子。
他坐在马桶上,盯着我,没说话,也不尿尿。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干嘛?尿啊,”腿瘸了,莫亚蒂只能坐在上厕所,他早该习惯了才是,我疑惑的视线从莫亚蒂的脸庞向下移动,试图寻找他不尿尿的理由,“难道还要我帮你扶着?”
莫亚蒂无语地瞪了我一眼,“姜冻冬,你先出去。”
哦,看来是紧张了。
我摊了摊手,一脸‘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地往门口走去。真是的,他有的,我都有,他没有的,我也有,我都不紧张,他紧张什么。
更何况,我活到这个岁数,早过了看到器官还会害羞的年龄。什么唧唧我没见过?和我打过照面的都不知道有多少根了。
边走,我边安慰莫亚蒂,“这有啥紧张的,”我吹起口哨,“嘘——嘘——”
回应我的是莫亚蒂朝我扔来的卷纸。
站在门口,我听着盥洗室里的水声,心里不禁感慨,莫亚蒂真是干一行爱一行,不干一行忘一行。他下海的时候可比我混不吝多了,能神色自若地在我面前裸着吃饭的那种。上岸了几年,他越活越冰清玉洁了,搞得我挺不习惯。
等他洗完手,我推着他回去继续睡觉。
我满脸困倦,哈欠连天,莫亚蒂倒一副清醒得可怕的模样。我问莫亚蒂怎么不困?
他抬起头,瞥了我一眼,“谁知道你半夜会不会发烧把自己烧死。”
我打到一半的哈欠顿住了,我摸摸鼻子,“我下午晕过去是不是吓到你了?”
莫亚蒂收回视线,矢口否认,“没有这回事,我怎么可能被吓到,”他不屑地回答,“有什么好吓到的。”
哦,我平静地想,听上去是被吓到了,还吓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