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三道真的平常心地接受了琉的死亡,“没事,”他摇摇头,“白瑞德说的也对,琉去世的时候,没遭什么罪,是好事。我本来还担心他死在屎尿里。那才真的糟糕。”
想到前几年闹着要和马桶结婚的琉,这样的担心确实有它的道理。
伊芙陪同三道去签署琉的遗体处理书,我和白瑞德则守在停尸床前,看着工作人员整理琉的仪容。本来白瑞德也要跟着去的,可刚刚伊芙打了他的手,他记仇,不理伊芙,便只能粘着我了。
入殓师按照琉生前自己的要求,给他的脸颊打上两个圆圆的腮红,随后在琉的眉心处,入殓师庄严郑重地点下一个火红的圆,跟年画老头似的,我很想笑。
这时,白瑞德开口,“下一个是谁呢?”
我扭头看向他,没听清,“什么?”
他同样看着我,又重复了遍,“我说,我们中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好像要从我这里获得某些确切的答案。
可我又有什么答案呢?
“听着跟死亡游戏似的,”我摇摇头,对白瑞德说,“顺其自然吧,时间到了就该走了。”
白瑞德忽然泄了气,他靠在玻璃窗上,和影子头抵着头,左脸被挤成一个扁扁的白面粑。
“我真讨厌这种离别,”他盯着再也不会醒过来的琉,失落又天真地说,“如果我们永远年轻,永远不会死就好了。”
第157章我已经拥有了(一)
没有了梧桐树的庇护,夏天的阳光格外毒辣。
一束束发烫的光线畅通无阻地直达屋内,尤其是午时十二点到两点,连地板都被烤得灼热。
但凡我和莫亚蒂走到靠近院子的长廊上,准会被烫得跳踢踏舞。于是,我不得不加大家里的恒温系统,以保证温度适宜。
好在今年秋天来得早,几场秋雨接连一下,暑热很快被凉爽驱散。
如今,柿叶鲑鱼饭团已经成为我的拿手好菜。
不仅如此,按照裴可之留给我的食谱,我的厨艺突飞猛进,至少吃过的朋友都赞不绝口,连孩子们也都更爱登门拜访我。
“根本不是为了厨艺啦,”姚乐菜却笑眯眯地纠正我,“是想念叔叔所以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