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汐接过发簪,随手塞在了正在收拾的包袱一角。
她本以为自己不过暂住半月,东西不多,没曾想竟收拾了一堆出来。
多是墨锦川去镇上卖山货时带回来的小玩意,有挽发的木簪,小巧精致的玉耳坠,两盒口脂,还有一个栩栩如生的少女木雕。
即便不是第一眼,宋言汐瞧见时仍不免恍惚。
像,太像了。
即便是母亲与外祖父他们瞧见,也定会觉得这就是她。
只不过木雕女子脸上那张扬明媚的笑,却是她此前不曾有过的。
瞥见她迟疑的动作,墨锦川淡淡道:“若是不喜,我拿出去帮你丢掉。”
宋言汐果断收好,抬眸问:“王爷不用去收拾东西?”
听着瞬间距离感十足的称呼,墨锦川眸色沉了沉,道:“我东西不多,好收拾。”
他说着,就当着宋言汐的面展示了一番。
一件换洗的袍子,两双前几日趁着天好吴大娘教着宋言汐做的布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大半个月,他竟没为自己添置过什么。
就连身上穿的冬衣和鞋袜,都是那日在镇上用虎骨换的。
“你……”宋言汐眸光微闪。
他们只初到那两日于银钱之上捉襟见肘,自从他伤好一些开始进山,身上便没有缺过银子。
每次去镇上买山货,不拘吃的用的总会带上一点回来。
他就半点,没为自己盘算过?
感受到她的注视,墨锦川将包袱的两端系在一起打了个死结,道:“时辰还早,你先睡会儿,要赶路时我再叫你。”
在他转身朝外走之际,宋言汐喊住了他。
她问:“乌钧当年被驱逐出京一事,王爷可还有内情瞒着我?”
墨锦川回首,神色坦荡,“不曾。”
“那你方才还……”
宋言汐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他既答了,必不会骗她。
不是在骗她,那便是在骗乌钧?
可此人向来城府深,又以智多近妖闻名于天下,怎会如此轻易上当受骗。
墨锦川勾了勾唇角,笑得很是妖孽。
声音极尽温柔道:“别想太多,睡一觉,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话多少带着些哄人意味,可奈何宋言汐偏就吃这套。
待她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床上。
而方才还在贴心为她掖被角的男人,屋子里哪还有他的身影,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皂角味。
闻着格外令人安心。
自从那场险些要了宋言汐性命的高热退去,她就没再做过噩梦,经常是一觉睡到天明。
如果不是每日都要为自己诊脉,她甚至都要怀疑饭菜里,是不是让人放了什么嗜睡的药。
事实证明,她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体虚。
症状主要表现为体寒,乏力,嗜睡。
以至于宋言汐一觉睡醒时,天都黑了。
她摸索着从床上坐起身,低骂道:“靠不住的东西。”
话音刚落,门被人“咯吱——”一声推开。
墨锦川手持烛台,面带浅笑问:“娘子方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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