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故意的!
而他林庭风,明知道他二人素来不和,却还让奚临去告知她,很难让她不怀疑他是不是生了什么别的心思。
如果是,那最好不过。
正好她现在看到他这张脸就烦。
压下心头郁结,庄诗涵扯出一抹笑道:“回春堂里人满为患,我听闻德公公到此起身要走,剩下的百姓死活不肯,只得先安抚一番。”
“还有这种事?”德公公横眉,冷哼一声道:“郡主将这群百姓惯坏了。”
摸不准他此次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庄诗涵赔笑道:“边城刚遭逢大劫,百姓们的心尚且未落到实处,难免容易胡思乱想。
待翻过这个年,百姓们自然也就淡忘了此次伤痛,可以重新过日子。”
“郡主如此仁心,实乃我大安百姓之福啊!”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公公的夸奖实在不敢当。”
“如何不敢当?”德公公板着脸问。
在庄诗涵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时,就听他继续道:“当得,便是再高的赞誉,郡主也当得。
若不是郡主胆大心细,衣不解带的为城中百姓医治,又及时发现了克制时疫的药材,也无法救一城于水火。”
德公公明明是在笑,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这赞赏的话,也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庄诗涵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笑容勉强道:“公公这些话太重了,诗涵实在是愧不敢当。
师门有命,治病行医乃我门人毕生之责,分内之事如何用得着一个谢字?”
她正了正神色,继续道:“更别提我如今身为大安郡主,既享受了这份尊荣,就该力所能及的为大安百姓做些什么。
总不好,白担了这郡主的虚名,平白堕了靖国公府的名声。”
德公公点点头道:“郡主高义。”
林庭风坐在一旁听着,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黑沉。
他已经不止一次同诗涵使眼色,示意她点到为止,可她就像是没看见一般,自说自话。
她当真以为,像德公公这种浸淫深宫多年,见惯了前朝后宫勾心斗角的老狐狸,真看不出她的那点小把戏?
方才所说那番话,就差说宋言汐德不配位,白担了郡主的名号。
她郡主的身份本就是陛下亲赐。
质疑宋言汐,便是质疑当今陛下的决策。
普天之下,无人敢公然质疑帝王。
更别提,一个空有封号,却没有食邑的郡主,口口声声为了天下黎民,这本就是最大的笑话。
若真沦落到靠她力挽狂澜的地步,这边城,不守也罢。
想早些把人打发走,庄诗涵面带浅笑道:“公公一路舟车劳顿,我让人在城中酒楼备了……”
“不必麻烦了。”
德公公打断她,垂眸理了理衣摆道:“杂家还有皇命在身,今日不过是带陛下顺道探望一下林将军与郡主,便不留了。”
林庭风听得眉头紧皱,试探道:“天色不早,公公不妨暂歇一日,在赶路不迟。”
德公公皮笑肉不笑,“歇不得。”
他说着,站起身告辞。
林庭风笑着将人送出门,转过身时变了脸道:“锦王殿下,怕是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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