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接着一队的南乾战兵踏入未知沙尘,又惊惧的狂奔而出。
天空之上,腐鸟兴奋在低空盘旋,发出高亢刺耳的声音。
几番酣战,血流裹着碎肉不断从沙尘流出,彻底击碎了这些南乾地方军的士气。
双方持刃作战,何时出现过这么大的伤亡。
很快,督战队便被自家兵马吞没,南乾战兵们面色扭曲,哀嚎着向来路逃跑。
张辽手下兵马,倒也不去狂追,只是在既定范围内来回冲杀,收割人头。
毕竟,夏尔马虽在他的加持下速度不弱,可依旧不善久战。
追出去,很有可能出现成规模的伤亡。
南乾大营。
左右诸将,惴惴不安的站立着,前方几十里外的战斗,这营中的空气,甚至能隐约闻见血腥气,可见厮杀之惨烈。
杨苏依旧端坐主位,脸上看不出喜怒。
“报!”
一声急促音响起,传令兵滑跪而入,“禀报主帅,我军左侧负责袭扰兵马已溃,正散乱奔逃,秦军并未趁势而追。”
“然,中军李大帅言深感不安,请主帅即刻调拨人马补缺,不然他便率军暂先后撤。”
杨苏眼角掠过一丝怒意,又转瞬消失。
姓李的仗着自己是陛下亲信,手下兵马又都是天子之军,若撤退,他还真拿他没办法。
他扫视左右,南乾战将们却没人敢与他对视。
将近三万战兵,加上各类辅兵民夫,近十万人,败的这样快,可见北秦骑兵之厉,谁也不愿接下这个烂摊子。
“传本帅令,左安军扬墨,建州军高成,御霆十三营,全部投入左侧,不求掠地,但一定要守住,不能叫秦骑干扰正面作战!”
此言一出,大营中南乾百将左右对视,被点中的人马面色闪过犹豫,却不敢再言,走至正中接令。
扬墨可是扬苏长子,派他出战不言而喻。
若是此时有人想避战不出,怕是营外那口铡刀,就该粘上他们的血了。
说着,他声音又高了几分,“辎重营听令,铁蒺藜,拒马弩,钩镰任凭他们调取,有求必应!”
左侧,辎重官闻言面色一苦,“主帅,海运不易,北秦骑兵众多,不如还是节省些....”
可看到扬苏凌厉的眼神,他却不敢再言语。
扬苏冷哼一声,“荒唐!”
“正面我大军修缮沟栏众多,北秦根本无法发挥骑兵之优势。”
“东北两侧,地多山峦,又有水师相助,秦军骑兵亦是无法入场。”
说着,他一双鹰目盯向辎重官,“唯独左侧,地势平坦,秦军骑兵可一战而冲,而此地地势之重,我军不又不得不阻挠。”
他冷笑站起,走至辎重官面前,“本帅知道你陈家是我大乾老族,与朝同休,你陈家自大乾一统南域以来,便历任辎重一职。”
杨苏脸上笑容散尽,几分威胁挂在眼眸上,“陛下南北一统之大战,你陈家要是还想从本帅这场仗捞油水,本帅不怕冒天下之大不讳,向陛下请命灭你陈氏三族!”
“你猜,陛下为了稳住我,会不会对你陈氏开刀?”
辎重官霎时汗如雨下,面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多言,往后下官必按主帅之令行事!”
杨苏淡漠的看着他,“你陈氏久富,海上船舰不知几何,若是朝廷供给不过来,劳烦你陈氏想想办法。”
“总之,本帅要的辎重,一点都不可断。”
辎重官颤抖不已,他如何听不明白杨苏的意思,分明是要借此战,要陈氏把以往所得都给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