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倾便点了点头,又道:“我去弄点喝的,你要吗?”
纪西又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
秦倾便走进茶水间给自己弄了一杯橙汁,转身走出来时纪西的位置却已经空了。
秦倾心里禁不住叹息了一声,这是有多讨厌她啊!
两个小时后,慕秦川终于开完会,回到了办公室。
秦倾坐在旁边的沙发里看着视频,见黎薇和纪西都跟了进来,知道他还有工作安排,便仍旧坐在那里。
黎薇和纪西一起仔细地核对着他最近几天的日程表,慕秦川听着,时不时取消一两个预约。
正在此时,慕秦川办公室的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踩着高跟鞋的黎尔卉大步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慕秦川面前,脸色十分不好看,“你为什么否决了我们海外部在越南的基建项目?”
黎薇和纪西都自觉退到了一边,慕秦川坐在椅子里,看着黎尔卉,近乎讥诮地笑了笑,“黎经理这是在质问我?”
“是!”黎尔卉并不退步,“这是一个稳赚不亏的项目,你爸爸在的时候就已经批了下来,你现在却突然否决,根本就是拿股东们的利益开玩笑!”
“那又如何?”慕秦川依旧漫不经心地笑着,“黎经理觉得我玩不起?”
“你——”黎尔卉明知他用意在哪里,根本无法从正常的角度与他辩驳,竟一时哑口。
慕秦川收回视线,不再看她,脸上笑意也已经收敛,冷淡道:“出去。还有,下次进来的时候请先敲门。”
黎尔卉神情也冷凝下来,顿了顿,冷冷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说完,她这才转身离开慕秦川的办公室。
这无疑是一场宣战,可是慕秦川却只是报以哂笑,跟黎薇核对玩行程之后,又继续跟纪西核对。
黎薇转身离开办公室时,秦倾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倾趴在黎薇的办公桌上方问道。
黎薇小声地回答说:“黎经理海外部的那个项目,今天被再度提出来决议,慕大少选择了弃权,所以咱们这位慕先生就直接否决了那个项目。”
秦倾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那这么说来,黎尔卉要想推翻这个决议,就必须要说动慕大少?”
“可以这么说。”黎薇轻声道。
秦倾听了,这才没那么担心。
慕绍南虽然保持中立,但毕竟是慕家的人,同样也是妈妈的儿子,黎尔卉要说动他,应该没有那么容易。
事实也果然如秦倾所料,在这个项目的事情上,黎尔卉并没有说动慕绍南,最终这个项目还是被否决,并且永久搁置。
往后的时间里,因为公司开始一步步合并带来的一些问题,慕秦川逐渐开始忙碌起来,每天早出晚归,甚至连周末都要加班。
还好他们已经搬回了慕家大宅住,家里始终有人,秦倾也不觉得寂寞,只是有时候见到他疲惫地回到家,实在是有些心疼。
慕绍南近来也忙,但因为公司合并的事情是慕秦川在主导,因此相对来说,慕绍南还是要轻松得多,周末的时候也是能得以休息的。
周日的早上,秦倾正带着圆圆在家里的花园中种着一种小花,忽然听见圆圆甜甜地喊了一声“爸爸”,回头看时,慕绍南正缓步走了过来。
这原本是幼儿园老师给小朋友布置下的课外作业,不过他这个爸爸没时间带圆圆做,所以才由秦倾代劳。
秦倾此时见到他,便笑了笑,“大哥,你要来继续陪圆圆种吗?”
慕绍南看了一眼,淡淡道:“你们都快弄完了,我最后负责浇水好了。”
“也好。”秦倾笑笑。
“秦川今天又去了公司?”慕绍南问。
“嗯。”秦倾回答道,“这一周都没有休息的时候,今天早上七点钟就起来了。”
“嗯。”慕绍南听了,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秦倾便又抬起头来看向他,“大哥,公司最近怎么样?”
慕绍南也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思,“除了海外部有些人心不稳,其他一切都好。”
“别的股东不会有意见吗?”秦倾一听就知道慕秦川仍旧紧盯着黎尔卉不放,不由得有些担忧。
“秦川他在处理海外部的事情上的确有些偏激,所以我偶尔会帮他平衡一些。”慕绍南道,“毕竟公司利益还是要顾全。”
秦倾闻言,微微呼出一口气,“你说得对。”
虽然黎尔卉的存在始终是慕秦川眼里心里的一根刺,但无论如何,公司利益才是大局。而黎尔卉在慕氏这么多年,一度成为慕氏的第三号人物,在慕氏这样庞大的一个企业来说,其间利益纠葛必定盘根错节,要将她踢出慕氏也不会是一朝一夕的事。秦倾并不想慕秦川因为对付黎尔卉而在公司股东面前失了信任。
然而这天下午,秦倾却意外见到了如今正是慕秦川眼中钉肉中刺的黎尔卉。
她从商场里买了东西回来,正好看在黎尔卉的车子停在慕家大门不远处,而黎尔卉坐在车子里,一动不动。
秦倾看见她的时候,她也看见了秦倾。
秦倾不欲与她打招呼,低头匆匆准备进门的时候,黎尔卉却突然推开车门下了车。
“培源身体怎么样?”黎尔卉走到秦倾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
秦倾这才看向她,“黎小姐想知道我爸爸的身体情况,其实有很多种方法,比如联系医生。又何必来问我?”
“医生不会告诉我。”黎尔卉却突然道,“因为慕秦川下了封口令。”
“所以我就要告诉你吗?”秦倾终究还是有立场的,不欲与她多说,转身就要进门。
黎尔卉却突然又伸出手来拉住
她,秦倾匆忙挣脱她的手,退开了几步。
大约是最近一连串事情打击的缘故,黎尔卉脸上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趾高气扬,仔细看时,也有属于小女人的失落与疲惫,以及从眼神里透出的某种无助。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好不好,就这么简单也不行?”她看着秦倾,低声道。
秦倾微微一怔,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黎小姐,当初你找去酒店,把妈妈刺激得心脏病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黎尔卉闻言,脸色蓦地一变:“我一早就已经说过,我离开酒店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关于她心脏病发的事情,我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