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热水里得到舒缓,紧绷的神经也跟着微微放松下来,她闭眼仰躺着,脑袋里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睡过去。
梦一个接着一个,杂乱无章——
一股寒气钻进皮肤,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溺在游泳池里,池水冰冷砭骨,她冻得发抖,蹬腿往上游,头顶水波荡漾,透着一线光亮。
顺着那线光亮,她拼命往上游,却怎么也破不开水面,那层光亮像是一道牢笼的门,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很快她就感觉到窒息,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手脚并用划水往上冲,一串串气泡从她唇边溢出,往上升去,在露出水面的瞬间炸开。
而她却怎么游也游不到那咫尺之遥的终点。
肺里的氧气逐渐耗尽,拼命划水的动作也开始慢下来,渐渐停住不动,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身体忽地一轻,灵魂飘起来往上飞,终于,她触摸到那层光亮的水波,破水而出的瞬间,眼前景象陡转。
漆黑的暗夜,耳畔隆隆雷声不绝,暴雨如注,她的灵魂飘在半空,低头向下看,被雨水砸的沸腾的池面上,飘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俯身去看,那原来是妈妈......
江允尖叫出声,猛地从浴缸里坐起,惊恐地瞪着眼睛,大口大口喘息。
好一会儿平缓下来,她打了个冷颤,原来水已经凉了。
江允又哆嗦了两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从水里起身,泡的时间太久,手掌都皱皱巴巴地发白。
鼻子又被塞住,连打了三四个喷嚏,她走去花洒下,用热水把身体冲暖回来,捞过架子上的浴巾裹在身上走了出去。
外头太阳已经落到西边去了,拿过手机看了眼,刚过五点。
微信有条傅西城的消息,江允没有点开看,走去阳台给贺寂舟打电话。
......
酒吧包厢。
贺寂舟懒懒窝在靠落地窗的单人沙发里,半垂着眼皮子看楼下有些冷清的舞池,胳膊搭在扶手外,端着半杯酒轻轻摇晃。
身后传来女孩的大呼小叫,“小舟哥,你快来帮我,季丛白他老欺负我!”
季丛白说,“别没大没小的,叫哥!”
“我不叫,我偏不叫,我就要叫你季丛白,你能怎么着我?”
“怎么着?就这么着呗,我还能打你不成?”
“你敢!”
“我不敢,我不敢,小姑奶奶你饶了我吧,去祸害祸害老路去。”
女孩“噗呲”笑出来,“我不,这辈子我就认准你了。”
“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