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
宫中传来消息,太后身体痊愈,又赶上了寿辰日,云崇特地备了宫宴,邀众臣为太后贺寿。
谢谭幽起了个大早,任由着几个婢女为她梳妆打扮,既是要以燕王妃身份入宫,自然不能再穿平时便装,不然,又要惹得一些无聊之人指点。
将近一个时辰才全部弄好,望着镜中的自己,谢谭幽总算松下一口气,也没有再耽搁,抬脚便出了屋,身边还是只带了黑云和银杏。
燕恒已经在院外等她,见她来了,眸色涌上淡淡笑意。
淡蓝色的华贵衣裙,长长墨发挽成飞天鬓,面上湿粉黛,清冷中又带了丝温婉。
谢谭幽也是一眼就看到了燕恒,抬脚走到他身侧,二人对视一眼,谢谭幽最先移开,上下打量他,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好像很喜欢红色。”
燕恒怔了一瞬,又轻轻颔首。
二人抬脚往府外而去,上了马车,谢谭幽目光总是时不时落在燕恒身上。
“怎么了?”燕恒察觉她目光,也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袍,“红色怪异?”
“倒不是。”谢谭幽摇头,仔细斟酌了一下说辞才道:“我只是从未见过,有一个男子会将红色穿的那样好看。”
“……”
马车中默了一会,才响起燕恒低笑声。
见状,谢谭幽有些懵,脸颊渐渐升起热气,刚才轻松的情绪忽而就变得有几分紧张来。
一路再无言,可却异常煎熬,因为,燕恒笑了很久,笑过,又抬眸看她,那双眸子不知道有什么,看的她越发紧张,甚至不敢抬眼与他对视。
直到马车停下,燕恒下了马车,谢谭幽才大松一口气,掀开帘子出去,燕恒就在一旁等着她,谢谭幽垂眸,还是缓缓伸手搭上燕恒伸过来的手臂,顺着他的力度,下了马车。
“其实可以不用扶。”谢谭幽道:“我摔不了。”
“你知道你摔不了,所以说不用扶。”燕恒道:“但我心头担忧,所以一定要扶着你,等着你。”
“……”
谢谭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太后寿宴就设在慈宁宫,与上次的冷清相比,这次显然要热闹许多,谢谭幽与燕恒才一进去,便惹得在场众人频频回望,有不少女子看到她,神色怪异,说不出是何种情绪来。
谢谭幽朝自己席位走去,才坐下,身旁空位便有人坐下了,余光扫过,是许久不见的云裳,她心头觉得好笑,似乎每次宴会,不论燕王府还是宫中,云裳都在她身侧,二人竟如此有缘吗?
可云裳只看她一眼,并未与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