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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恩于高特进?”封常清眉头一压,指着石潭目露凶光:“你就是这么有恩于高特进的?在战危之时,索贿赂、进谗言,将我和高特进两人斩于军前……这就是你说的恩?”
“一码归一码!”
边令诚一梗脖子,口不择言:“我奉命行事,下令的可是圣……”
“住嘴!”
滚烫的热茶砸在脑门上,边令诚没说完的话顿时转为一声惨叫。
李隆基收回手,声音冷得像块冰:“如此贼阉,不必与他多言。带下去,杖杀!”
“圣、圣人!奴才错了、奴才错了……”
边令诚这才回神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赶紧跪倒在地,拼命磕头:“圣人、圣人……奴才不会干那样的事情!水幕说的是未来、未来……未来谁又说得准呢?!奴才不会那么做的!奴才是冤枉的!”
“事不当时固争,防患于未然。”李隆基面不改色,挥手让侍卫动手。
区区阉人,不过蝼蚁。
死一个家奴能给自己出口气,还能笼络武将们的心,这对李隆基而言简直再划算不过。
“高仙芝!高仙芝——哦不,高特进!特进大人,救我,救我!”边令诚死死抱住高仙芝的腿,痛哭流涕:“没有我,你怎么能当上节度使?!没有我,你怎么能成为特进?!我有恩于你,你得救我!”
“挟恩图报,果真小人!”
封常清咬牙切齿,望向高仙芝:“高特进,莫要被这阉人蒙骗了!”
高仙芝微微颔首。
他俯身抚上边令诚鲜血淋淋的食指,在边令诚迷惑的目光中,高仙芝略一用力,将他的食指从自己的裤腿上扯落:
“首先,您身上这件青衣就是圣人对您禀忠直谏的奖励……边大人,您几年前就已经领过酬劳了。”
高仙芝一边慢条斯理地解释,一边握住边令诚的中指轻轻一掰:
“其次,晋升节度使、得封特进,是我一刀一枪拼来的军功,而不是因为您那几句美言。当年小勃律之战,您畏缩不前,是我独自领兵深入敌军,活捉苏失利,但愿您没忘记。”
高仙芝扯开边令诚的无名指,平静继续:
“最后,我虽目睹未来您冤死我与封将军的场面,但我刚才仍强忍着没有对您动手……这是我对您当初那几句美言的最后报答。”
“边大人,恩已偿清,如今该轮到您赎罪了。”
高仙芝扯下边令诚最后的小指,将面如土色的太监丢向侍卫。听着边令诚绝望的惨叫,他对上封常清的眼睛,目露愧疚:
“未来,是我连累你了。”
封常清朗声大笑,拍了拍高仙芝的臂膀:“高特进,能成为您的副手判官,是我封常清的荣幸。”
众人望着这一对节度使和判官,无不欣慰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