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听了张金金建议,有些犹豫,把弟弟弟妹打发回老家,这好像不太好。张金金道:“到时候陈氏的孩子生在我前头,若是男孩,人就是家里的长孙,我们俩的孩子怎么办。”刘斌想想自己的孩子,就不犹豫了。当父母的人,什么时候都是为自己的孩子考虑的。刘父近来本就看小儿子不顺眼,陈氏的娘又成日想把她儿子塞进刘家的铺子里办事,来闹了两回。刘父怄得要命,再加上还有刘豆豆的事情,他心情很不痛快。刘斌趁着这个时机,把话跟他爹说了。刘父第二天就让老二夫妻两个收拾东西,雇人回老家去了,刘贺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刘母倒是想拦着,刘父就让她跟刘贺两口子一起走。刘父多看重家里的生意啊,谁也别想打搅他做生意,亲生儿子都不行。至于陈氏腹中的孩子,他还是更看重张金金怀的这个。要不是他那个傻儿子死活要娶陈氏,刘父都打算让陈氏在外头生孩子,到时候抱回来,就说张金金生的是双生胎,他才不想要那个儿媳妇呢。张金金送走了麻烦,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不喜欢的人,就是要打发的远远的才好,整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了确实不痛快。这是刘家的事情。张珠珠这会儿出了刘家的门,便飞快找到了李弗。李弗从未觉得等待是如此漫长的事情,但看到张珠珠的这一刻,他又觉得自己的等待是值得的。张珠珠道:“久等了。”李弗笑:“不久,不久,正是用午饭的时辰。”张珠珠:“要去县衙吗?”她也想跟姚玉馨说说话呢。李弗牵她的手,说:“去县衙做什么,咱们吃饭去。”只有他们两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怕被人瞧见,更不用担心有人说闲话。李弗才不想要外人来打扰。张珠珠心想,这应该算是他们俩第一次约会了吧。谈恋爱怎么能不约会呢。于是俩人便去了酒楼,准备先吃午饭。李弗道:“这酒楼说是松阳县最好吃的,也不知是真的假的。”张珠珠只顾着听楼下的先生说书,随口说:“吃饱了就行,我也不挑食。”好吃不好吃另说,热闹是真的。李弗见她高兴,便不再打扰,只牵过她一只手。可惜这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实在无趣,张珠珠听了一会儿,便往窗外看去。外头人来人往的,张珠珠看着,心中有一种难得的平静。李弗忽然说:“在看什么?”张珠珠:“我在看那个点心铺子。”李弗往外看了一眼,站起身,摸摸她的头发:“在这里等我。”张珠珠朝他笑笑,然后李弗便出去了。张珠珠目送李弗离开,看他买了点心,又匆匆往回走。这短短一段路,他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没办法,长得好看也不是他的错呀。李弗将点心放在张珠珠面前:“尝尝,我挑了不太甜的。”张珠珠经常做甜的点心,但她自己是不喜欢吃的太甜的。她从里面挑了块,掰开,慢慢吃起来。李弗在她旁边坐下:“怎么样?”张珠珠听见他说话,便顺手把剩下半块塞进了李弗嘴里。李弗吃着这半块点心,随后喝了口茶,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如珠珠做的好吃。”张珠珠哈哈笑道:“人家铺子开了有些年头了,怎么会不好吃呢。”李弗:“我觉得。”张珠珠被他这三个字逗笑,心说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李弗现在大约是觉得她什么都好,什么都对。其实她看李弗也是差不多的,见了他便开怀,便忍不住要笑,即便什么都不做。这样的心情实在很微妙,也很有趣,这样不客观的心情,也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张珠珠道:“那你觉得我有哪里不好吗?”第94章有情人的约会日常听见她这个问题,李弗便思考起来了。正如张珠珠所说,他们俩现在看彼此的态度都是非常主观的,不值得参考。李弗果然说道:“聪明可爱,没有哪里不好。”张珠珠正要笑,李弗忽然说:“习字方面,还是要勤奋些的。”张珠珠白了他一眼,这话就不用说了吧。李弗感叹,他也是想夸张珠珠一句的,但是就她写字这件事情来说,实在是夸不出口。若真夸出口,实在是对不起他的老师们。李弗说:“不过较之从前,也是有些长进的,你毕竟是初学者。”换个角度夸一夸,还是可行的。张珠珠道:“好了,好了,好不容易偷偷出门,就别说这些事情了。”“为什么是偷偷出门,咱们不都是光明正大出门的吗。”李弗不同意“偷偷”这两个字。张珠珠:“好吧,好吧,是光明正大出门的。”李弗心想,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求神拜佛了。因为有些事情,实非人力所能及,只能去求神佛开恩了。说服张珠珠的路,真是任重道远。两人说着,菜已经陆续上来了,倒也对得起它在外头的名声,两人吃的挺开心。李弗总给张珠珠夹菜,想照顾她,张珠珠也就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照顾。吃过饭,张珠珠问:“一会去做什么?”“去寺庙里,”李弗说道,“那庙里有棵百年的大树,咱们去绑个红绳。”李弗早就去打听好了,那树有个别名叫连理树,李弗是很期待和张珠珠早日共结连理的。张珠珠笑道:“怎么连这个都相信起来了。”李弗:“宁可信其有。”张珠珠闻言点头,她心想,李弗在她这里,好像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连这样神神鬼鬼的事情都相信上了,说起来这也是她的不对。两人去了寺庙中,张珠珠握着他的手,说:“要着急的是我才对,你这样的出身,又有大好前程,也该是我想法子抓住你才对。”李弗闻言,说:“出身不必提,这是生来的,不是我凭本事得的,你我是一样的。”“至于前程,我虽踌躇满志,但前程到底在何方,也说不准,也许我到了五六十岁,才有前程呢。”李弗依旧看不清自己的前途,也不敢确定自己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张珠珠:“会投胎也是一种本事,你的前程也肯定会有的,不要妄自菲薄。”李弗回头,认真地看着张珠珠:“那你打算怎么抓住我?”张珠珠摇头:“我不知道”这不是假话,张珠珠会哄人,会说好听的话,但是真正要抓住一个人,靠这些是没有用的。“而且我觉得,要走的人总是要走的,要留下的人,不必我想尽办法去抓,总有一日会回到我身边的。”张珠珠说。李弗听见这话,心想他确实不用张珠珠去抓,他就在这里。“我知道你心里不安,”张珠珠索性开门见山,“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抛开一切外界因素,人心本就多变,喜欢有朝一日也可能会变成厌恶,李弗觉得张珠珠像没有线的风筝。张珠珠何尝不是觉得李弗并不会属于她呢。只是她不会仔细去考虑那些让她觉得不安的事情,现在他们在一起,她只想要尽力留住更多美好真挚的感情。如此,日后回想起来,也没有什么遗憾。李弗听张珠珠这样说,颇有些意外,说:“我总觉得,我被你掌控在股掌之间,原来珠珠也会不安吗。”李弗真的很少从张珠珠这里体会到“不安”这两个字。她总是自信的。张珠珠:“当然会,你这样好,好的东西落到任何人手里,都要害怕失去。”李弗沉吟片刻,说:“那这是我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