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生命的碎片,纷纷扬扬(上)(白色,白色,哪里都是白色)意识像是一条被调教好的狗,只会一次次地用驯顺乞求更舒服的性爱。思绪逃离了大脑,有时挂在乳头,有时挂在阴蒂——我的身体似乎只剩下了这两个器官。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睁眼还是闭眼,甚至不知道眼睛还是否存在。恍惚间却看到一片雾蒙蒙的白。不、不是依靠视觉看到的。而是脑海本身就被高潮染成了白色。阵阵的浪叫化为做爱的背景音,仿佛它们并非从我的口中发出。做爱的快感像拨动琴弦一般随心所欲地从我的体内弹出我未曾知晓的声色。“啊、啊啊啊——”胡乱的喊叫声。爱液如溃堤的河水般涌了出来。好舒服。好舒服。除了高潮什么都不要了。即将溺死在深海的人喜欢上了窒息感。无边的快乐。(快让我就这样死去吧)……“主人……主人!”谁……好近的呼吸声。嘴唇突然传来压迫感,接着一股冰凉的液体流进了口腔。手好像也被扣住了。意识一点点凑齐,糊在视野上的马赛克逐渐褪去。纯白色的睫毛。她闭着眼,我却仿佛看到了她蓝宝石般晶莹明亮的瞳孔。“……唔唔”“主人醒啦,不过还请您再休息一下喔~”她把试图脱身的我又按回了床上。“对不起,主人,都怪我不好”说着,她拿起水瓶又含下一口水,然后猛地凑近我的脸。刚想挣扎,嘴唇却早已被控制。(不要把舌头伸进来!!!)我侧着身子将她推到一边。“嗯?主人?”“拿来,我自己喝”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接过她递来的水瓶,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终于夺回喝水的主权了。“对不起,主人,我的技术太差了,害您昏了过去”我现在不想说话。刚要抱着膝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啊啊啊啊啊不要看我!”我一把抓起被子披在身上。“哼哼?,不要害羞嘛主人,我也没穿衣服哦”“我真是受不了你了!”背对着她,我重新躺回到了床上。(我不过是个废物女大学生,谁像你那么漂亮,能随便展示自己)见到她的那天,我发自内心地认为白化病根本不该是遗传病的一种,而是上天的恩赐。好白。好美。好想抱她。想到这里,突然感觉缺了点什么。“芒芒,帮我找下眼镜”没有回答。难道生气了?正在疑惑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她轻声的低语:“好的呢,主人~”好近。近到甚至能分辨她发出每一个音节时,每一次呼吸时气流和温度的变化。她口腔和嘴唇活动的样子仿佛近在眼前。(……和她接吻好舒服啊)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我马上把被子蒙过头顶。不过事到如今,我还假扮什么乖乖女呢?身体似乎变轻盈了。转身。平躺。向上望去,虽然看不太清,但依然足以认出那并不是天花板的模样。有点庆幸自己是个高度近视眼,否则就要看见装在屋顶的大镜子所映照出的内容了。情侣酒店真是大胆啊。“啊,在这里!找到咯,主人~”我没有回应她,只是漠然地继续望着屋顶模糊的景象。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阵床被压陷下去的吱呀声,我感觉她把我骑在身下了。“嗯~哼~”缕缕白色的发梢垂落到耳边,她俯身给我戴上眼镜。透过黑色框架包围的厚厚镜片,她的面容映入眼帘。长长的白色睫毛簇拥着水蓝色的瞳孔,好像每一丝都以温柔的弧度弯曲着。整齐的刘海,紧致的鼻梁,似笑非笑的嘴角。披肩的长发散落在灯光中,泛起白色的光晕。——圣洁又危险的白。脖颈处优美的弧线与锁骨外分明的棱角交相辉映,我下意识地想摸一下。(……)她看穿了我的迟疑,轻轻地托住我徘徊不定的手。好想透过她仪静的神态猜出些什么,可她那蓝色的瞳孔时而像宝石般晶莹,时而却如深海一样诡暗。她闭上了双眼,一只手抵在床上,支撑着她跪坐俯身的姿势,另一只手则引导着我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滑过她的肌肤。但我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好美的手啊。笔直又修长,不像我,关节早已有了明显的变形。心中袭来苦涩的回忆。不过,都已经无所谓了。眼前的她一副享受的样子,我的思绪也跟着舒缓起来。果然是头牌的妓女,真的有摄人心魄的力量。一共买下了她的三天,现在还剩两天多一点。——这将是我自杀前最后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