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在他看向我的那一瞬达到了极点。我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挣开夏岭的手,然后迅速地站到了梁砚的身后。我不敢去看夏岭的眼睛。我低声说道:“夏先生,你误会了。我过得很好,梁先生很爱我……”那种灼热的目光让我不敢抬头,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也很爱梁先生。”梁砚唇角笑意深了许。他牵住我的手,然后又停了停,轻声笑着说:“别人的家事,夏先生就不要手伸太长了。”宴会散后直到夜幕降临梁砚都没有发作。他甚至带我去了一家我们并不常吃的顶楼餐厅,包了个场,很温柔地喂我吃螃蟹。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又骨节分明,只是在那里拿着工具游刃有余地对付螃蟹,就足以那样赏心悦目。可是我不喜欢吃螃蟹。梁砚不记得没关系,我的个人喜好在他那里自然也没什么干系。只是我担心的,是后半夜。在走进卧室之前他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直到打开门,走进那片黑暗里,他便扯开了领带。那样柔软的东西也能勒得手腕生疼。我被这样对待过很多次,然后他就像是拆礼物一样,慢慢地脱下了我的衣服。被摁倒在床上时,我意识到他不会打开灯了,于是我哀求他打开一盏小灯。我怕黑,梁砚一直都知道。“我不想看见你的脸。”黑暗里我看不到梁砚脸上的神情,但他的声音很平静,“好了,别挣扎了,这样下去手腕上该留印了。”可是我无法接受。我几乎是哭着哀求他,可是他完全充耳不闻,甚至身下的力度更大了些。我只能哭着求他:“先生,求您……”他动作似乎是停了下来,下床拿了什么东西回来。那冰凉的东西堵住了我的喉舌,让我无法再发出声音,只能呜咽着摇头。他平静地说:“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看到别人忤逆我。”他的手指在我身上冰凉地滑过,我战栗着想躲,却又被他拽住脚踝,狠狠地扣在这张大床上。“别哭了。”在黑夜里梁砚垂下眼睛。屋里漆黑一片,厚重的遮光窗帘阻绝了一切光线,我无措地抬起眼睛,却无论如何也描摹不出眼前人的轮廓线。他的手指在我脸上流连,声音很轻,“再哭下去,明天嗓子就该哑了。”我挣扎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想要辩解,但却只能眼睁睁地听着那不成腔调的呜咽声从自己的喉咙里溢出。梁砚似乎被我的反应取悦到,他俯下身来,亲吻住我耸起的蝴蝶骨。我几乎是剧烈地颤抖起来,痉挛一般地抓住身下的床单——那里太敏感了,敏感到他稍稍一碰我便控制不住地乱动,在他锐利而饱含深意的视线里露出丑态。“怎么这么敏感。”梁砚似乎是笑了一声。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在在这样漆黑的夜色里,配上他对我毫不留情的征伐动作,此时却显得格外的阴森残忍。我无力回应,他的手却从我的身后环绕过来,捏住我的下巴,似乎听着我只剩下恐惧和绝望的呜咽声很满意似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恶意:“……是我还没把你养熟吗。”第3章我早该把那颗下贱的心扔掉他的话让我微微有些失神。我自嘲地勾起唇角。他说得很对。我就是梁砚用钱买来的一只宠物。也许我甚至比不得那些猫儿狗儿。我大概只是一件他用得还趁手的玩具吧。等他厌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掉了。第二天我根本没下来床。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梁砚像只餍足的大猫一样在我身上蹭了蹭,很温柔地给我端上来早餐。他本来还打算亲自喂我,但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很乖巧地缩在床上。鱼片粥熬得香甜,但我是猫舌头,只能吹一口喝一口。我懒懒地靠着床背,看着昨天晚上的禽兽一丝不苟地打扮成衣冠禽兽,整个人都觉得倦怠得难受,抱了个东西在怀里,把粥放在边上又眯着眼睡了过去。意识昏沉之前我感觉额上似乎落下了温热的触感。是梁砚吗?……我真是昏了头了。我和他上过那么多次床,却从来没有真正地接吻过。毕竟那是爱人之间做的事,我好像还不够格。可曾经我也是真正地喜欢过眼前的人的。不过那些早就无所谓了。梁砚要的又不是我的心。我早该把自己那颗贱得不得再贱的心,扔掉了。这座别墅里大小事宜都用不到我。我是被梁砚豢养在这座漂亮囚笼里的金丝雀,只用每天梳理好自己的翅羽,然后活着。很多人羡慕我。甚至我的“同行”们也嫉妒得眼睛发红:毕竟梁砚温柔又多金,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金主。大家都想叫我这样想。大家都想叫我快乐地当一只笼中雀,温驯地吃着梁砚施舍给我的吃食。可是我本不必这样的。